赵贲问道“胡大人最近几個月得罪什么人了吗?是不是朝上弹劾什么人招来报复……”
对方把胡御史埋进自家菜窖还特意给留了喘气孔显然并没有想要至他于死地所以应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既非深仇大恨有谁会记上个三五载才专程来报吗?
有这种可能但是不太大。
赵贲有一些办案经验自然是要从嫌疑最大的目标开始查。如今胡御史虽然找到了但捉弄朝廷命官也有罪不能不查何况万一那人心中不忿再来几回呢?
胡御史道“我上书弹劾乃是职责所在应不会因此引这种祸上身。”
御史台负责的事情很多并非整天没事干专门抓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在朝堂上大做文章但你若是干的太明目张胆他们也不会装作看不见难免因些小事得罪人。
然而虽有不少人背地里常说恨不能趁着夜黑风高套胡御史麻袋但没有人敢真的付诸行动。
若是真到了报复的地步也不太可能用这种手段。
胡大伯恨恨道“最近矛盾最大的便是那孙家!”
最近胡御史与孙女婿家撕破脸闹上公堂是长安的新闻赵贲身在衙门自然最先知晓。这两家的案子已经开审一回尚未出结果胡御史便出了这等事孙家确实有些嫌疑。
胡御史摇头“不太像是他家。”
“阿耶!”胡大伯气得捶榻“您都这样了还替他们说话!”
胡御史叹气“实话罢了。孙家内里藏奸却没这么大胆子也没这种手段。”
半夜把人埋进地窖看起来不难实则需要满足很多条件譬如首先得能悄无声息潜入其次下迷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连诸葛不离都没有察觉任何残留说明手法和药都不一般。
大半夜干了这么多事却不惊动任何人极有可能是给所有人都下了迷药只是药量有深有浅。
孙家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香门第一是没有这些条件二是不太可能在这种风口上动手报复。
崔凝问“那胡大人可有什么怀疑对象?”
胡御史想了半晌心里有些怀疑自己查符危的事泄露了随即又否定若真是那件事今日从菜窖拖出来的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崔大人您方才在屋里看了一会书画怎么就猜到胡大人被藏在何处呢?”
赵贲问出这话众人看向崔凝的目光各异。
“书案上的诗词摊开的书画桌沿的血迹抹的格外工整都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布置谜题。开始我以为是谁故意挑衅报复也瞅着那句诗和一堆书想了很久以为对方用某种传秘之法给了‘谜底’就连潦草的字迹我都以为是故意伪装。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我想的太复杂了。
胡御史最喜欢画田园菜畦也喜欢菘菜画缸之中十之七八都是这些而那人从画缸里抽取的画却恰恰避开这些。我猜他怕别人联想到藏人之处选画时才刻意避开。”
“原来如此!”赵贲恍然大悟紧接着又问“那不知大人可能推断出此人身份?”
崔凝道“来人行动利落仔细在府中犹入无人之境甚至挖坑移土都不曾留下一丝痕迹却偏偏在院墙上留下脚印我猜极有可能是为了误导查案故意而为。他在书房中留下的字迹凌乱拙劣专门漏掉的那两句诗可能不是有什么特别含义只是因为里面有的字笔画复杂整个房间布局刻意知道专门避开与藏身地点‘菘菜’有关的画却不想自己避开的如此刻意会越发引人怀疑。
我推测此人学识不高、脑子不会多转几弯但武功极佳做事干净利落这类人主动布局迷惑人的可能性不太高可能背后有人我猜想也许是别人培养的暗卫或是江湖草莽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