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婍筠看在眼中,有些莫名不快,不过心下更是觉得新奇好笑,若对方道明心思,她倒想看看身为宦官的顾寒绝如何应对。
是夜,众人皆被安置在用枝杈和布料所搭成的简易“帐篷”中,姜婍筠和顾寒绝也不外乎,只得住在这如乞丐居住的地方。
周遭安静异常,二人许久不见,完全没有什么重逢的激动,只是深望着对方许久,而下先开口的却是顾寒绝。
“夫人好计谋,没想到面淮州这逆境,竟能绝处逢生,扭转劣势。这计也用得巧,不过最后这场大水却有些太令人意想不到,未想到夫人竟是如此胆大心细之人。”
姜婍筠转首狠狠瞪了他一眼讽刺道:“不如并肩王有先见之明,竟说动丁子华早早发兵,逃离淮州这危险之地,任百姓自生自灭,弃当今皇后不管不顾,只为保全大部分兵力,待今后收为己用,可真是君子之为。”
顾寒绝笑道:“夫人过谦了,为夫不如你这般聪颖,借住为夫之手引佟玉生进入死局,最后还在为夫这里讨到了不少好处,使得河提水坝关要之处被毁,杀对方片甲不留。”
他说完又略停顿了片刻,终于酝酿出了一句:“只不过为夫实在好奇,夫人竟有未卜先知之能,竟预知佟玉生会用大水来针对淮州,且还知前线战况,想必也同样知晓帝都的情况吧!”
姜婍筠知道在她动手之际,顾寒绝肯定会知道她暗中有了自己的手下势力,可当他明着道出,她心头还是一震。
她沉默不语之际,顾寒绝又道:“只不过你手下的人虽办事尚妥,功夫却不尽如人意,只会上演寻死觅活的小把戏,令为夫失望。”
听到“寻死觅活的小把戏”这句后,她又想起了那日她纵身跳下,灌了一口水,面对急流险些变为水鬼。
耳边又传来他的嘲笑:“夫人的手下都如夫人一般喜落水自裁。”
她脸一红,又有些不悦道:“那又如何?终究不还是搬到了佟玉生么!”
“见夫人有长进,为夫今日便不与你为难了吧!只不过……”顾寒绝顿了顿道:“你今日落水之际,好似开口说了什么。”
她想起今天那惊险一幕,想到自己意识即将消散那一刻,开口轻唤着“桓哥哥”三个字,心头一震刺痛。眼神中有回忆、有温柔、有淡淡忧伤……
“怎么?不会以为将要命丧黄泉,欲留遗言吧?”顾寒绝见她神色异样,于是揶揄道。
姜婍筠怒道:“我若命丧黄泉,也先要拉你垫背。”
顾寒绝轻笑道:“夫人,为夫要提醒你一句,丁子华不是简单的人物,他想要查出些什么,恐怕简单得很,你如此胆大行事,小心身份暴露。”
之后,姜婍筠并不在乎顾寒绝的去向,只在一旁深思对方的预警。顾寒绝漫步于月下,又想起姜婍筠在即将沉没于水中那一刻所唤,那口型看上去就像在唤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他是那么的熟悉,让他也忍不住沉浸在回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