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婍筠已被逼至绝境,想到自己同整个淮州百姓都被顾寒绝遗弃了,她怨自己就不该对顾寒绝卸防,换做是丁子华绝不会置这些人于不顾。
她愤恨无比,好歹自己也是个皇后啊!就这么被遗弃在这如今似穷乡僻壤的地方,周边皆是荒芜之所,无处可去。
但她却见到了一丝曙光,那便是她很有可能找出解决疫病之祸的关键诀窍。
此刻她正在用盐水做着实验,本以为是盐水能可抵制那矿石所带来的疫病,但想到那些患者谁没吃过盐,照样到了时候一命呜呼。
柳冰蓉担忧道:“据军中统计,先前那些人何时接触那铁矿,接触了多久,之后又与何人接触,皆无法查出,如今连这疫病的来源是否是这奇异石块,我们也不能完全确定。”
姜婍筠目光坚定道:“一定是这铁矿石,绝不会错,那桶中有此反应,绝不是巧合,定是有什么机巧,我们暂时未知。”
她继续道:“野菜无用,盐水无用,用盐水腌制的野菜也无用,但既然能让矿石一日变色,定是有什么能克制。若本宫没猜错,自那铁矿石上浸泡下来的红色的便是疫病之源。如今到了这一步,本宫绝不会放弃。”
她有一股韧劲,是谁身上也未有的特质,对恨也执念,对爱也执念,也正是这份执念令她在逢绝处之时寻得生机。落魄妆容掩不住她飞扬的神采,重重的险难压不住她眸中烈焰。
柳冰蓉被这股劲头和气势所感染,有了几分底气,于是接下来四下奔走。
姜婍筠如今最发愁的是,如何逃带着这些灾民逃脱此地,他们定然不会轻易走,她劝他们的说辞定然也会被当做天方夜谭一般被质疑。
而丁子华此刻定然是被蒙在鼓里,顾寒绝掌握讯息,却紧握机密不告知。她曾想过密信一封予丁子华,揭发佟玉生,并挑拨他与顾寒绝,而这无疑也将自己暴露。
且丁子华知道了又能如何,返回救助所有即将被大水淹没的人么?!他回来不仅不能救下所有人,反而让他仅有的大军更是陷入领一场浩劫。
久居宫中果然还是欠了些阅历,她不禁觉得自己眼界太窄,长期将自己的目光定在顾寒绝身上,却忽视了世事如棋的尘世。
她再一次想到九厄,那个在她最无助之时出现的神秘“师父”,多日未见,如今她孤立无援,他又在哪里?
对方既不在,那么就当做他在,她试想,若是他,面的此绝境该如何面对。他一定能轻巧的解决此事,并且狠狠打击出手的人。那么,她为何不学学他,目光不要局限于如何应对,而是化作更大的野心,将对方一击击溃。
想到之前曾听闻,淮州不少存活的难民皆是采集秋葚之人,淮南一带多高地和峻岭,不少秋葚长在高出,他们登高有一手,想必在让他们登上去并不难,想到此处,她心上一计。
这一夜,她召集了她能召集到的手下,一一分配这任务。
她对面前站定的暗罗、暗绝、暗影道:“你们三个人接下来的任务恐怕紧迫又危险。”
暗罗未有退却,只是好奇道:“什么任务能这么重要?”
姜婍筠道:“如今淮州离佟玉生所在的容州并不算太远,而起义军所在的丽州附近的高地却离容州更远一些,这三处成三角之势,若佟玉生在容州和淮州之间引起水患,想必不会危及到起义军那里,丽州虽地处地处,但在丽州外围的起义军绝不会收到影响。而容州更不用说,本就在淮南境外,且在高地,因此与并不算远的淮州境况相差甚远,真正受到影响的必定是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