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从驾驶座出来，眼神无声朝吴妈示意了一下。
吴妈愣住。
难道事情不顺利？
后车座的门被打开，秦北城坐在里面，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骘的气息，沈笑没坐在一旁。
“小姐呢，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又吵架了？
“她死了。”
秦北城冷冷摔出三个字，人朝屋里走去。
吴妈傻住。
正值晚餐时间，周妈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桌，秦北城看着桌上的糖醋排骨，红烧鸡块，眉头蹙的厉害。
“怎么做这些东西？”
他问。
秦北城临时通知要回来，这顿饭做的是仓促了一些。
“秦少，小姐喜欢吃荤，今天这顿素食是多了一些，等明天我多做些小姐喜欢吃的。”
周妈说着，人朝外面看了看，不见沈笑跟着进来，只见一旁唯唯诺诺的许浩和一脸不解的吴妈。
“以后都不用做她喜欢的了。”
秦北城冷冰冰的抛出这么一句，拿起碗筷径自吃起饭。
隐约之中，周妈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是。”
她轻声说道，人退到一旁。
饭吃到一半，有佣人走进来，手里抬着一副画框，“秦少，这事大学城那边送过来的，说是小姐之前的期末作业，应该是小姐忘记拿回来，就给我们送回来了。”
闻言，秦北城眸光滞了滞，转眸看向画框，外面裹了一层木色的纸。
他放下筷子，伸手将纸撕开。
一双少年稚嫩的眼睛一点点出现，接着是鼻子，再到嘴巴。
“啊——”
几秒后，客厅里传来佣人惨叫的声音。
秦北城一脚踹上那副画，佣人被误伤，倒在地上哀嚎。
“秦少饶命，秦少饶命......”
佣人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跪在地上就求饶。
秦北城看着地上那断成两截的画，一双手死死的握拳，眼神恨不得要杀人。
那上面的人，根本不是他。
不是顾南柯又是谁。
顾南柯，少年时期的顾南柯。
“滚。”
半响，他咬牙吐出这个字。
佣人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脚踩在画纸上，又撕扯了几道裂口。
他死死瞪着地上的画纸，蓦地，眼眶红了。
为什么，他对她还不够好。
她连画画第一个想得都是那个男人。
忘记拿回来，呵，她根本就是故意不拿回来。
期末的时候，他特意去大学城帮她投票，本想给她个惊喜，结果遇上沈童的事没去成。
阴错阳差，居然帮了她。
客厅里静的厉害，秦少居然又动手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次的事情不算小，秦少可能会掀桌子。
吴妈暗暗的想，下一秒，就见秦北城忽然弯腰，捡起地上碎成两半的画框，反常的厉害。
他蹲在地上，姿势莫名的多了几分卑微，看的人心疼。
“吴妈周妈，你们去忙吧。”
他平静的出声，走去餐厅将碎成两半的画框放在茶几上。
又命许浩拿来修补工具，将破碎的画从画框里取出，一点点沾回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