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时间，曾黎提醒后，曹寻拿着两沓材料赶去了门诊楼。
他这次没有直接进去，等在了看诊室门口，直到李成路从里面出来。
李成路对于他等在这，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抬眼皮。
曹寻不管他的态度，将两沓材料递了过去：“我看了这两位病患的材料，我是真的觉得两台手术的时间安排不合理，应该调换一下，现在调真的来得及。”
曹医生边说着边翻其中一沓，“你看，这位腹内清淤患者，腹腔内积水，肺部有感染迹象，还有他的肝……”
没等说完，李成路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曹医生，你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曹寻拿着资料的手一僵，“成路，这是你的病人，我确实不该插手，但，那台心脏瓣膜手术的曾是我的病人，那台手术一个多小时就能完成，安排在上午，并不会影响下午做腹内清淤。
但是，如果先做腹内清淤，你下午的手臂是僵的，很难完成那么精细的……”
“曹寻，我请你认清楚情况，我是我，我年轻，不像你这个年纪，做两台手术就会手抖。”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曾黎手握着拳头，觉得李成路这话实在太过分了。
没想到，就这样了，曹医生还能忍。
“好，我承认，你体力好。就算手术的时间不调换也可以。但是心脏瓣膜手术时，千万不能给他做射频消融，他的病情……”
李成路猛的一抬手，将曹寻递到他眼前的材料打掉，雪白的A4纸飘落在走廊内。
李成路声音冷漠又透着不耐烦，“曹寻，你不要倚老卖老，你是谁呀？认清你自己，你现在是半停职，有什么资格和我探讨手术的问题？”
曾黎忙蹲下去捡那些病例材料。
曹医生圈圈画画一上午，将病人的病情和相关病例整理出来，就是想让李成路看一看。
向恒也忙弯腰跟着捡。
弯腰捡东西的曾黎没看见此时曹医生的表情，听到的声音是有些虚弱和无力的，“我不是想指手画脚，我只是想和你交流一下……”
“不需要。”李成路声音极其冷漠，抬步就往前走，边走还边叫道：“向恒！你是谁的实习生？”
向恒将捡起的A4纸递交到曾黎手上，有些无奈，但还是跟在李成路的后面走了。
曹寻缓缓的蹲了下来，跟着曾黎将剩下的几张捡了起来。
走廊里还有等着下午看诊的病人，围观了这次争执，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曾黎扶着曹寻站了起来，觉得曹医生好像苍老了很多。
“曹医生，我们去吃饭吧？”
曹医生摆摆手，拿过曾黎手上的那些资料：“你去吃吧，我找地方歇一会。”
曾黎不太放心，跟在他身后，看到曹医生在后面休息区把资料按照页码重新顺好，然后到了八科室，将两沓纸张放在了李成路的桌子上。
等到下午上班的时候，曾黎看到曹医生细心整理的那两沓纸已经被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