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生不依不饶的继续逼问下,他终于将早上钦天监监丞去找皇上,然后一群人问罪一样直奔东宫而去。
说到挖出小人的时候,春生不自觉的倒抽一口冷气,她还在想难道母亲没将娃娃全部挖出来?
接着李律就又说到这娃娃背后写着方茉的生辰八字,弄的所有人还以为是太子妃的生辰八字呢。
这样一来也就一目了然了,难怪后宫最近总是这么多人生病,东宫除了方茉之外,别的良娣也都病倒了,太子妃还总是缠绵病榻。
这精彩的一出戏说完了,李律又问春生道:“你说说,这事原本是什么样子的?”
春生被他点名,一个怔愣,继而缓声说道:“原本……应该就是要陷害太子妃的吧?”
“哈哈哈!”李律大笑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是没见到当时方茉脸上的表情,好像吞了钉子一样,有苦难言。”
“只怕那娃娃背后一开始就写着太妃的生辰八字,被人挖出来的时候正好让人以为是太子妃为了保住自己的胎儿才……”
李律咦了一声,看向面前之人道:“我怎么没有想到?我还以为是方茉真的想给自己谋福祉才埋的娃娃害太子妃嫂嫂呢。”
春生自觉失言,赶紧闭上了嘴巴:“我也只是猜测……不算数的。”
“嗯……”李律点了点头道:“好在好人有好报,真相终于大白了,只是不知太子妃嫂嫂要怎么处置方茉,不管怎么说,也是昔日当初要好的姐妹。”
昔日当初要好的姐妹……这一点春生深有感触。
当初在书社的时候,她们几个确实是姐妹相称,在外人眼中早已情比金兰。
然而只有她们自己心中清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互相使绊子的也不在少数。
只是今日方茉到底是太过自作聪明,所以才栽了,对于者一点,她这个昔日的姐妹竟然还有点幸灾乐祸。
“吁——!”外间驾车的车夫叫停了车马道:“殿下!户部到了,您要过去吗?”
李律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得去户部,便叮嘱车夫道:“送春生姑娘回府用膳。”
说着就要下马车,春生叫住他道:“你身边不留个人伺候?”
李律展颜一笑恍如孩子一般:“多大点事,还佣人伺候?”
说着就纵身一跃,从马车上跳了出去,大步走进户部。
春生撩起车帘向外看去,有些不放心的对车夫和随行小厮道:“你们还是去户部等七殿下吧,我自己在街上随意走走,就走回府上了。”
“这……”他们还有点犹豫,一边是自己的主子,一边是主子吩咐的差事。
春生却坚持说道:“你们去吧,我没事。”
“好吧,那姑娘路上小心一点。”
“知道了。”
说着,她将面纱挡在脸上,从马车上下来。
中午的阳光已经破云而出,让这冬日的天气显得干燥刺冷,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双手藏在袖中,行路匆匆。
七皇子府上的车夫和小厮又倒回去了,春生就一个人沿着熟悉的街道向七皇子府上走去。
户部和七皇子府相距不远,几步路就能到。
临近年关,京城内外的百姓都各自搬出家中的货物出来贩|卖,还有走南闯北的小商小贩,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带进京中。
而沿街店铺林立,却是由商队从更远的地方带过来的奇珍异宝。
一路向前走去,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她对着京城的一切都非常熟悉,虽然以前也很少出门走动。
虽然不曾分别多久,但却恍如隔世,上一次,她以丞相府小姐的身份行走在这条长街上的时候,还是何年何月呢?
忍不住勾起唇角,发出一声冷峭的自嘲。
她又快步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却听到身后一人叫道:“你……你等一下!”
她身形一震,听到的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就在她脚步顿住的时候,那个声音的主人已经飞快的走到她的身边,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你是玉瑶?”
她甚至不敢回头,唯恐眼泪会不争气的落下来。
然而也不用她回头,说话的人快步绕道她的面前,一看到她脸上带着面纱,整个人就楞在了当场。
女子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看向面前的男子,他一身锦绣白衣,大冬天的,手上却攥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好不风流倜傥的样子。
只是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和风流倜傥着实有点不相匹配,因为震惊而张大了嘴巴,好像能吞下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