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子!我的祖宗!您怎么光着脚站在这儿呢!”
说着也顾不得其他,连抱带推的,将刘玉瑶弄到了床上,扯了被子就将她裹住。
接着又手脚麻利的往炭炉中添了银碳,又将暖手捂子里头塞了几块烧红的碳,裹上罩子塞进刘玉瑶的手上。
后者坐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怔怔然有点发呆。
画扇着急说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魂不守舍的,娘娘您可别吓我啊!”
“我没事。”刘玉瑶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眼睛也逐渐有了焦距,看向画扇道:“你去看看,刘夫人回房间了没有。”
“好!”画扇一想到刚才刘夫人如疯似癫的模样,也不禁觉得有点后怕,赶紧起身向外头奔去。
似乎是不放心的,嘱咐了宫人照看一下太子妃,自己则飞快的冲进了廊里。
夜风紧俏,吹的廊下悬挂的宫灯都灭了大半,雨水吹进廊内,落在人的身上,冰冰凉凉的,好像冰碴子一般,激的画扇直哆嗦。
一路追出去,眼睁睁的看着刘夫人王氏回了自己的房间,房内灯烛亮起,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对外面伺候的宫人吩咐道:“少顷送一盏热汤进去,看看夫人怎么样,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及时向我报来,听到没有?”
“是!”
画扇打点妥当,终于稍微安心,又沿着原路返回。
一进房间,就被里头热烘烘的热冷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快步走进内室。
坐在床上的刘玉瑶直起身子问道:“夫人回去了?”
“回去了,看上去没什么不妥,奴婢吩咐旁人看着了,有事再回。”
“那就好,那就好。”刘玉瑶终于放心的倚靠在了床上。
画扇站在炭炉旁烤手,一边说道:“娘娘您教她什么?这会儿没外人,知道要称呼刘夫人了?”
刘玉瑶抿了抿嘴巴,抱紧了手上的暖手捂子。
从第一次叫娘这个字眼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字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字了,只可惜,被她称之为娘的人,并不是她的生身母亲。
方才听她先是数落了自己,又对自己发怒,一时间觉得自己就算是做个冒牌的女儿,也是这么失败,有点羞愧难当,却是再也不好意思去叫这个字了。
画扇将手烤热了,往床边一坐,手伸进被窝里头,抓住她的两只脚,冰冰凉凉的,给她焐热道:“娘娘您怎么了?被风雨给吵醒了?刘夫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不知道。”
“这事明天不要和焦嬷嬷说。”刘玉瑶叮嘱她。
后者笑着点头道:“您放心吧,奴婢巴不得不说呢,要是焦嬷嬷知道刘夫人进了内室,我在外头还听不见动静,指不定真将奴婢送到浣衣局去了。”
“嗯……”刘玉瑶点了点头,她也有自己的打算,焦嬷嬷要是知道今晚的事情,说不定会对刘夫人心生芥蒂,这样只会更加让刘夫人伤心吧?
画扇打了个呵欠,又去烤手,要来给刘玉瑶暖脚,她却赶忙拒绝道:“不要管我了,你去睡觉吧,我也睡觉了。”
画扇看了看窗外,只见外头一片漆黑,风雨大作,根本听不清巡夜的梆子声,忍不住问道:“娘娘眼下还睡得着吗?要是睡不着,奴婢陪您说说话?”
“我是什么人不还不知道吗?倒头就睡的,哪那么多心事,你快回去睡觉吧!”
听她这么说,画扇就放心多了,点了点头,又上前给她掖了掖被角轻声说道:“娘娘好睡,奴婢先行告退。”
后者点头,目送她转身离开,这也才在床上躺下。
炉子里的炭火烧起来了,红通通蓝簇簇的火苗在里头跳动,让这个房间里的温度也提升了不少。
想起刚才刘夫人的表情,她忍不住有点后怕,甚至在怀疑,莫不是她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刘玉瑶了?
但是又想到她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完全就是把她当成刘玉瑶的。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到底瞌睡上来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总算踏实了,也因为到了后半夜,风雨渐歇,直到天亮,虽然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好在风停了。
一大清早,画扇就露着个脑袋往内室看了看,只见刘玉瑶还躺在床上没有动静,便将头缩了回去,打了个呵欠。
焦嬷嬷已经带人前来伺候梳洗,见她哈欠连天的,忍不住瞪了一眼道:“还没叫娘娘起身?”
画扇答道:“昨晚下雨,把娘娘吵醒了,好半天才睡下,这会儿您就让她多躺一会吧。”
焦嬷嬷点头应下道:“也行,你好生照看着些,这里有针工局新送过来的衣裳,一会儿给娘娘试试,若是合身就穿上吧。”
“是。”
焦嬷嬷叮嘱之后就快步走了出去,才出房门,就撞见了刘夫人正要进来,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屈膝行礼道:“夫人。”
后者也回以一礼道:“嬷嬷,太子妃可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