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思眉头紧皱看向太子道:“是何说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椅子上排满钉子,然犯人坐上去?”朱晚照猜测回答。
刘三思却是想也不敢想那鲜血淋漓的画面,皱着眉头脸色苍白。
只听太子又道:“不仅椅子上排满钉子,椅背,扶手,都要有,不然怎么对得起满山红这个名头。”
“高啊!”朱晚照适时拍起了马屁。
刘三思却若有所思的看向太子,他有勇有谋,更有帝王的铁腕和狠厉,大宸帝国掌握在这个人的手里,应该不会太差。
他们在这里旁若无人的探讨各种刑具,绑在木桩子上的人却吓的抖如筛糠。
“李彻!你心狠手辣!是为无道!无德!”他使出最后的力气吼道:“你狼子野心!预谋篡位!是为不忠!不孝!”
太子眉心一冷,慢慢踱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手猛的捏了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与自己对视,目光骇然,恍如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一般。
“左辞,本太子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本太子是这朝上的储君,皇位继承人,你居然敢与我作对?居然还敢说出无道无德不忠不孝的话?”
“呸!”左辞使出浑身力气吐出一口口水,太子侧头躲过,一把将他甩开,很是厌恶。
只听左辞呵呵冷笑道:“五皇子殿下德才兼备,由他继承皇位,我大宸江山才能永固太平!”
“本太子是正宫嫡子,是储君!是太子!这江山天下都是我的!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续弦所生的庶子继承皇位!”李彻目眦欲裂忽的怒吼出声。
他的眸中好像能射出杀人的利刃,锁定面前的囚徒道:“你说我狼子野心,没错!可相对于当今陛下,我算什么?他要铲除所有觊觎储君之位的人,乐于见我们兄弟相残,党派相争!若大统不定!只会血流成河!这就是你的愚忠!你们的愚忠!”
被李彻的几声怒喝震慑住的不止左辞,就连朱晚照和刘三思都有些震惊了。
太子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身向门口的方向走去,语气忽然平静如常道:“朱大人,继续用刑吧。”
“是。”朱晚照抱拳,与刘三思对视一眼,相继一笑,这个时候,两个平时没什么交集的人好像突然达成了共识。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朝中为官为宦,得觅良主,死而无憾。
刘三思从刑部离开之后就与太子分手回了刘家,一进门就有小厮快步迎上来掀开轿撵道:“老爷是从宫里回来的?”
后者下轿子,将袍袖往他面前以送道:“你闻闻,这是宫里头的味道吗?”
“哎呦,这什么味啊?”连丞相府里的小厮都闻出他身上一股怪味,皱着眉头道:“老爷这是去哪了?”
“这是血腥味,皮肉味,炭火味,霉臭味,屎尿味!”刘三思一边说着一边提步进府。
小厮跟在后面亦步亦趋道:“相爷还在等您呢,您是直接过去还是去换身衣裳?”
“直接去吧。”刘三思知道他爹等他是为何事,左不过还是因为太子的事情,想听听他的看法。
在要进福寿堂之前,他先把外裳脱了交给小厮,这才推门进去。
只见福寿堂内因为窗户较少,所以死显得有点光线暗淡,点着熏香,当朝丞相刘升正坐在窗边,就着一根明烛看着手上的卷宗。
“父亲。”刘三思一进门就抱拳道:“我回来了。”
刘升看了儿子一眼,点了点头又对他道:“近处坐。”
刘三思也不拘礼,直接在他桌前坐留下下来,翻看着桌上的卷宗道:“您还在看今年的考生资料?”
“嗯,我怎么瞧着,四大门阀家族的子弟比往年少了许多,我们刘家可堪重用的也没有几个了。”
“刘家男丁要么已经参加过考试了,要么就是尚未到做官的年龄。至于京城的沈家除了沈文华还留在京中之外,整个家族的都迁往边塞,太子正值风口浪尖,他们再保举沈家之人进朝为官,那势必要让皇上觉得太子有结党营私之嫌。”
“嗯,”刘升点头:“还有两家也已经开始学会弃官从商了,看来如今的朝堂果真是让大多数人心寒了。”
“明主即将现世,必定力挽狂澜。”
刘升听到这话,默默抬头看了这个儿子一眼,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今日看来却是面庞红润精神振奋,自己也随之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已经选定太子了。”
刘升点头,不过还是小心问道;“父亲以为呢?”
只听这位头发花白稀疏的老人缓声说道:“为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将来的朝堂是你们的朝堂,我还能上几天朝,服侍几代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