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周奶奶一转身,从枕头底下一把抽出一张纸,一看就是有人剪下来给她的。
小鱼儿一看上面的标题就全明白了。
她迟疑了片刻,问道:“奶奶,这都是谁给你的?”
“你别管谁给我的!你就说!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你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对奶奶的质问,小鱼儿懵了。
她其实觉得像奶奶在医院这种环境下的封闭性,一定不会知道她在外面被采访的事情,更不会知道其实她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世。
所以她希望老人家天天开心,不想让她被这些烦心事困扰。
可没想到,她老人家还是知道了……
“是不是知道的当天还来医院看我了?”老人家坐在床上,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其实什么都清楚。
她指着那张纸。
“知不知道奶奶看见这篇文章有多难受?我的孙女!被这些无良的人到底说成什么样了啊?这些人了解你吗?不!他们根本不知道你!那为什么会这么乱说啊!”
小鱼儿神色黯然。
她轻声道:“我就是知道您会这么想,所以才不想说……”
“我怎么想!”奶奶恨恨的瞪着那张纸,“怎么!我说的不对?你把这些记者叫过来让我跟他们说说我的孙女有多好!不知道不要乱讲!”
“奶奶!”小鱼儿一阵鼻酸,“记者们不会听你的,我其实就是怕这个才不想跟您说。现在这个社会,人们根本不想认识你,知道你,他们只希望能把你踩在脚底。”
看奶奶的表情,一脸的“无法理解”。
“真的?”老人家惊讶地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太无聊了,他们觉得议论一个人会让他们觉得很有成就感。”
小鱼儿顿了下,还是没说出真相。
因为她怕会让奶奶记恨上金寒晨。其实归根结底来说,是人们的“仇富”心理才让记者们这么对她感兴趣。
“还有没有王法了!”周奶奶愤怒的叫道,“不花费时间去了解一个人,就可以凭空造谣吗!”
“奶奶,您消消气。”小鱼儿进退两难。她想了想道,“我就是怕您受不了才不敢跟您说的!万一你身体出了问题,你让我怎么活!”
“行了行了奶奶知道了!”
老人家语气虽然还是挺不满,但是小鱼儿的话已经起效了。
她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孙女难受。毕竟这些新闻她也不过是个旁观者,作为当事人的小鱼儿,可能会比她伤心的多。
想到这儿,周奶奶又愧疚了。
她念叨着:“是奶奶不好。”
“没有的事!”小鱼儿疯狂的摇头,道,“奶奶你只要好好的,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慰藉了。事到如今真的关心我的人,真的只有您了。”
“来奶奶怀里。”
老人家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坐在床上,将自己疼惜了十几年的小孙女紧紧搂在怀里,闭着眼,用手轻抚她的头发。
“别怪奶奶。”她小声道,“奶奶真的不是故意的,孩子,在知道你一个人面对那些却一个字都不跟奶奶说,我真是又生气又心疼。可是心里面也不是不清楚,我现在又有什么用啊。”
“有用的。”
小鱼儿将脑袋深深埋在奶奶怀抱里,声音闷闷地说:“您不知道,其实面对那些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里知道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您只要能做我最坚强的后盾,我就不害怕。”
“真的?”
周奶奶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但不得不说她这把年纪的老人家就需要这种安慰。
“你爸你妈,那也是万分靠不住的,唉……”老人家无奈的叹气,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这么静静待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