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大爷进了内室景晨面露费解好奇地望向身前转首的男子。大爷目光微凝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开口缓道:“涟儿你气色不好告诉为夫昨晚可是梦见了什么可怖的?”诱引般的声调颇有几分惑人心智的感觉。
“我……”景晨双手抽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子别过视线软软答道:“妾身没梦见什么真没有!”慌张娇弱的模样透出显而易见的心虚强调般的反常无疑是默认对方心中所想。
大爷近前两步语重悠长地唤道:“涟儿。”
景晨却是不敢直视焦虑般地转身就提醒道:“该去给祖母请安了。”
夫妻间没有到坦诚相对的地步虽说大爷早已知晓过去楚景涟同原仲轩的事然他自己意会同从她口中得知这其中可谓是天壤之别。现下形势男女间相处糊涂朦胧些即可太过明确反倒进展太快会使人生疑的。
原仲轩同五爷见面密谈的事瞒不住大爷亦或许他早已知晓。自己提醒催促几句则可若将话直接挑明说得好听称作坦白但容他自己猜测体会自己心中所惧忧他得知那段过去后影响夫妻感情的这层心理岂不是更佳?
为丈夫者总希望在自己女人心中得到紧张重视。
妻子急切外出的步伐似在尽力遮掩她内心的恐慌。大爷见状阔步至她身后自后搂住对方怜爱道:“别慌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逼你。”说完亦不愿捅破那层隔膜低语掩饰道:“我就是看你不舒适才询问的。”
怀里的这个女人很担忧自己知晓她同那男子的过去呢。坚毅的下巴抵在她的墨发上唇角扬起个浅浅的弧度大爷蓦然回想起那日茶huā林前。她面对原仲轩时的果断干脆誓要留在君府的坚定。
她既如此在意自己这个丈夫。何必非要言破惹得彼此皆不自在?
小夫妻同进同出如胶似膝般的恩爱老夫人看在眼中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孙媳再好终究只是个女人。哪能动深情?自古以来妻子的职责是为丈夫安定后宅、排忧解惑替家族绵延子嗣她印象中的恩爱是源于敬重二人举案齐眉即可。
然现在老夫人心中隐隐不安即使这个孙媳妇是她亲自所选即使对楚氏是分外满意她仍是不放心。自大老爷过世后长孙就是由她亲自教导。老夫人最是明白大爷脾性于女色上极有自制。以君府生意为重从不在儿女情长上拘泥纠缠。
目光落在温顺低垂着的长媳身上她并排地站在大爷身旁既有大少奶奶的从容与气质又不失女儿家的娇羞与乖巧。明明是挑不出错的媳妇怎的让她总生出不祥的感觉?
楚氏到底占据了大爷太多的注意与心思……
这个现象不好。
想着将她留下训道几声却又想到大爷昨日的话。老夫人视他如命不愿见祖孙间闹矛盾。最后只表情淡淡地允他们退下。
待等众人散去她才唤过谷妈妈胳膊斜枕在什锦huā色的迎枕上语气幽幽地眯眼沉声:“你跟我这么多年陪我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是看着当年老太爷如何辛苦才建立的这份家业。君家好不容易有今天若在我手里毁了让我百年后如何去见老太爷?”
勾起往事谷妈妈面色动容往前两步就笑道:“老夫人您多虑了老奴瞧着大爷足以胜任。”
“他若仍是从前的性子我自是能信偏就是……这心里多了个人做事都欠妥当。”老夫人眯了眯眼叹气道:“他这身子不利爽我原就终日为他担心。三房人虎视眈眈为了分家这些年没少折腾浠哥儿现在性子竟也变得鲁莽唉!。”
主子向来以大爷为傲此刻说出这等严重的责语谷妈妈好奇的同时忙安慰道:“您还在怪大爷让五爷打理产业的事?老夫人恕奴婢说句逾矩的话这些年您太纵容三老爷父子了。”
“你也这般觉得?”老夫人锁眉接着不等亲信回话就续道:“我何曾想要这样?可你瞧浠哥儿的身子能单独打理起这份家业?老大媳妇到现在心里还怨着我当年的决定哪真肯放子浠远出?”
“但大爷不是说要……”
“那是他想的!卢大夫进府也有一两年了可到现在还没研究出如何解蛊治标不治本若在外头发作可怎么好?浠哥儿成家后想得是周到想把这掌家的权力握在手里担忧着今后就是有个不幸也能为楚氏及今后的孩子留分安定。
可若当真分家?以老三的性子能眼睁睁地看着子浠占那么大份?就是他甘心裘氏又岂是个安分的?他们是想着当家作主不止长房的怕是连老二家的都要占去我又岂能如他们所愿?”
老夫人说得激动数年来对三房容忍的不满皆现在脸上“你倒是我爱瞧那家子的嘴脸?偏是他们越想要我越是不给就是要让他们生活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看到底谁镇着谁!”
每每牵连这些谷妈妈则识趣地并不多谈双手端起茶递过转了话题道:“老夫人说的是大爷会明白您的苦心。”
老夫人呷了。茶横眼道:“他要是真明白昨儿就不会为了楚氏反驳我?他那性子我还不明白这怕是真上心了。”
“大奶奶模样性子好大爷疼些也应该。您就是总放心不下大爷早前担心他们夫妻关系失和盼着尽早抱上重孙现下又觉得大爷不该那般疼爱大奶奶……”
谷妈妈的话说进老夫人的心坎叹息了声道:“身边也就只有你明白我。唉我是真怕就担心他重复老大的旧路你说说这感情怎的就能将人毁了呢?”
后者知晓主子想起了从前的不好回忆上前替她锤肩“老夫人请放心。大爷向来有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