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宝石嵌珍珠的蝴蝶型琉璃大坠掉落碎片满地熠阳光下闪闪发亮银苏尾处鎏金镂空的累丝小铃铛分外精巧滚落走廊停在景晨脚边。碧好碧婵忙跪下垂头双手趴在身前慌声道:“见过奶奶。”
想是心虚才行了这般大礼吧?
珠白而莹彩石闪耀不时折射而来的晶亮夺人眼球景晨往前两步目光留在蝴蝶残翅的琉璃片上低和地笑道:“好好的东西竟是这样糟蹋了。”
做工精致巧夺人工关键集金银、玉石与珍珠琉璃为一体新颖有趣是个难得之物。
大奶奶的话中未有质问亦没有恼意徒留对美好事物遭毁的惋惜与感叹。碧好碧婵连脑袋都不敢抬下只自责地连连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她俩本是老夫人跟前的红人府里谁见着都客气几分原被拨来伺候大奶奶想着在未来主母身旁当差前程自也极好。然不防才过数日便被降了等级成为二等侍婢这在整个君府里可不稀罕心头难免委屈。
景晨自能猜到这些何况贬了她们换上才进府的新婢伺候于她们来说更可谓是侮辱。虽说明白这个理但景晨绝对不可能委屈自己强抬高她们。有错当罚是为权者再者亦是大爷下的令与自己又有何干?
“多漂亮的坠子就这么砸了。”轻柔柔的话语却教闻者越发心虚惶恐。
如此华贵亮丽的琉璃蝴蝶该是哪个主子赏的吧?
忆起方才二人你推我往的场景景晨合眼走近对沉默着的碧好碧婵叹息道:“倒真是素来委屈了你俩回头我同老夫人提了让你们重回荣安居当差。”说着就越过二人往内室走去。
闻声而来的紫芝忙抢前开门余光不由打量起跪着的人。
碧好和碧婵面色惨白匍匐着转身就冲那抹直挺纤细的身影求道:“大奶奶请您不要赶奴等离开……”
景晨并未转身径自入内。
“将账本都搁到左边的次间收拾下我等会就过去。”
安浓安宜得了指令立即屈身退下。
紫芝便斟了热茶随旁伺候。
隔着轻薄的门帘依稀能见到门外跪着的两个身影有低泣似抽噎的声音传入。景晨若无其事的抿茶没有深究那坠子从何而得亦未主动打听似乎只是小事一桩连处置都不会有。
如此惬意的姿态紫芝观之迷惘。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同吹拨茶叶的嘘声须臾安浓安宜进屋回禀又退下。景晨斜靠在蹙绣桃花椅枕上雍容中透着风华目光微眯似是养神。
紫芝便时不时地望向门外她和紫萍幼时亦在荣安居当差与碧好二人有些交往。若非后来大老爷屋里出了那事大夫人刺激过度对大爷……老夫人亦不会为晴空院换人。
隐约的依稀有女子认错求饶的声音响在耳旁。
大奶奶没有出言却也未往隔间去翻账必然是有所在意想要处理的。
进了晴空院的门便是大爷和奶奶的人。且不说回荣安居可还有居身之所偏是老夫人处亦不好交代。紫芝替她们着急犹豫半晌提了裙摆就跪在炕前求情道:“奶奶开恩恕了碧好和碧婵吧。”
微憩的人缓缓睁开美目似有惊讶地俯视着脚边不疾不徐地说道:“又没做错事跪下做什么?起来。”
声音不大却自有威慑的力量。
紫芝连辩解的话都敢多言便起了身前倾言道:“奶奶大姨娘来向您请安。”
景晨便觑了眼她不动神色的探究院里的人团结帮衬是好事却也有不佳的影响。若全心全意为主子办事自是乐见的场景;可如果几人犯错有难旁人为她们善后那错者终是不知悔改。
“哦?何时来的?”
“回奶奶话您才出院子就到的。大姨娘还玩笑着和奴婢们说了会子话称来的可是不巧想伺候奶奶都错过了时候。当时大爷还在书房奴婢和紫萍伺候着碧好她们则陪着大姨娘。”
景晨便不禁正视起紫芝原道她亦是个婉转、巧心思的人儿。没有明着为碧婵等脱罪便只是主动告知自己好奇之事。她是想自己分析强调是大姨娘到来而并非她们主动去谄媚哪个主子?
景晨没有反应只问道:“爷可是仍在书房?”
若还在院子里这儿的动静怕是又惊动了他。
察觉主子眉头微蹙紫芝摇头恭敬地答道:“方才平丘从外进来神色急急地回禀了番爷便与他出府去了。”顿了顿添道:“不久前二姑娘过来似是要寻奶奶商议下月祭祖的事候了会您未归便唤了紫萍姐过去帮忙称是先准备着些待之后一并给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