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的家眷还在从庆州至秦州路途上为何不安排一起走?因为要作为人质。
章越站在城头打量着他们朗声言道:「我知尔等从庆州跋涉而来一路辛苦了
不过这个只是开始以后会更辛苦。」
细雨打在军卒的头上众人一声不吭。
「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们曾在大顺城下与党项精兵血战硬撼不过步跋子哪怕铁鹞子也不能逼迫尔等半步还射伤伪主李谅诈打得十万党项大军落荒而逃!」
「可是王文谅却贪尔等之功为己有将败军之失尽数推至你们身上令虞候吴逵委屈被囚而尔等则沦为了叛军。」
「启禀郡守我们不是叛军!」一名广锐军士卒出声道。
「不是叛军?那尔等又如何证得你们忠诚呢?」
全场鸦雀无声。
章越道:「尔等至渭源此来戍边。戍边二字本朝视为贱役乃刺配亡命之徒所归。诗里有云你们去戍边时是里正给你们裹头如今头发白了还要去戍边最后客死他乡。」
「戍边苦吗?苦矣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唯有苦挨。然而这正是我等忠诚所在我等戍边绝非贱役也不是那些刺配充军之徒而是在此为国家守护边疆。」
「倘若若无我等之奉献关中百姓又哪有一口安乐茶饭?」
听章越说完广锐军士卒渐渐抬起了头神色里有了生气。
章越道:「今日我与尔等约定两年之期两年之后诸位可以去留自便我绝不强求并给诸位脱罪愿回庆州或其他地方皆可!」
「但如今尔等必须在此向我证明尔等之忠诚这忠诚并非对我而言而是对国家而言之忠诚!尔等可愿洗脱身上的罪名?可敢将这一腔热血洒地?可否随我为国守疆?」
无数手臂举向苍天回应而来的是如浪涛般的怒吼。
「愿追随郡守为国守疆!」
不仅是广锐军连追随章越已久的宋军也是这般。
「我等不是贼配军而是为国守疆没错是章郡守说的」。
这样的话在军中传开。
当即广锐军的士卒都换上了新装重新裹好了头戴上范阳笠。
众军卒们接过饭食饱餐了一顿。
无一人言语但沉默平静之中却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此刻天已黑了苍穹好似一个大大的帐幕笼罩在渭源这片土地上。
而温暖灯火从渭源堡城头的上延续至河床上无数在风中摇曳的灯火在河谷延绵开来。
仔细数去灯火和帐幕比以前更多更多了。
羌笛幽怨地在河谷里响起伴随着激流的浪涛声远远地传扬出去。
随着广锐军的加入在这渭水的源头宋军势力更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