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祖禹道:“不止如此吧司马公与王介甫始终相交是因二人为官以来官位都差不多如今又同为翰林学士(司马光又改任翰林学士)。”
“你我则与度之差得太远怕是以后很难有机会如以往那般一起坐下在共坐竹轩把酒言事了。”
郭林一阵默然。
范祖禹道:“是了前几日我碰到向七他还说如今度之是官家器重的人物似吕惠卿王韶等以往都与他不过是泛泛之交他都肯举荐给官家。”
“而你我是他多年同窗如此多年的交情他可有答允我们举荐给官家呢?”
郭林闻言眉头微皱道:“你与向七少往来。”
范祖禹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总归都是太学出身虽没有同窗过但好歹也有些交情。”
“我与向七道度之向官家举荐的二人似王韶是有边才而吕惠卿长于经术而我有什么呢?”
“论起交情你向七与度之也是不浅嘛你来问我不就是看看度之许诺了我们什么。但是度之是什么样的人他从未与我们许诺过这些话但若是我范祖禹真有什么长处他肯定不会埋没我会举荐给官家啊!这事肯定不用我再多言。”
郭林笑道:“淳甫这话说得好。其实度之是个念旧的人。”
范祖禹笑道:“就算再念旧其实如今大家不在一个位置上以往我出外为官虽走得再远但看度之书信仍觉得亲近。如今大家虽同在京师可此番再见度之却觉得咱们离得反而远了。”
“其实度之走得高飞得远咱们应当高兴才是。咱们同窗一场他出息了我们也跟着沾光埃”
“至于引荐不引荐的又有什么。咱们同窗一场的交情才是最要紧的拿这些微末事去求他真是辜负了咱们这番交情恁地让度之看轻了我们。”
郭林笑道:“正是。”
正说话之间外头一人入内。
原来是黄好义到了他一见二人即道:“你们今日无事吧度之说他今日正好有暇咱们几人聚一聚还是在清风楼吃酒。”
范祖禹郭林二人都是忙起身道:“有暇有暇咱们同去。”
说完二人都把案上的文章推在一旁。
郭林又犹豫道:“不知司马公肯不肯放人?”
范祖禹笑道:“我们说一声便是。”
当即范祖禹郭林向司马光告了假。司马光正在微笑地看着王安石的书信听说范祖禹郭林要去与章越吃酒欣然地答允了。
“咱们此番吃垮度之。”
“那容我上个茅厕腾下地方。”
“同去同去。”
司马光看着三人说说笑笑离去的背影自己也感叹起后生们的友谊交情然后看向王安石给自己的书信。
王安石从江宁抵至汴京。
王安石一至汴京去投了帖子然后等候接见。
王安石并未闲着携家带口同游了西太一宫。
家人们不明白王安石的意思这时候不是应该等候皇帝接见吗?为什么却突然兴起来到太一宫一游。
王安石步入太一宫但见太一宫里一副初夏的景色。
柳树荫荫附在柳叶上的蝉正在低鸣落日的夕阳正照在一亩方塘上令莲叶倍显艳色。
这一幕不由令他不由想起当年签判扬州时那三十六陂的景色。
王安石看完景色来至殿宇走在石阶上遍看旧迹似曾相识。
王安石的小女儿问道:“爹爹你在看什么?”
王安石笑道:“我想起景佑三年时我随我的父兄一起来到汴京曾在太一宫一游。”
小女儿数道:“景佑三年那不是三十年前了?”
王安石感慨地道:“是啊当时我只有十六岁刚结识曾子固然后以文章受知于欧阳公然后在京里住下。我记得那日太一宫人很多父兄怕我走散了就一起牵着我的手。咱们就这么从殿东游到殿西从宫南逛到宫北一切新奇极了。”
王安石露出缅怀之色然后对小女儿道:“今日我故地重游可当初景物却记不真切了三十年了真不知是我梦里来过还是真到过太一宫。”
家人们听着王安石的话不由都笑了。
这时候庙祝见王安石一行跟随不少官兵元随当即奉上笔墨让他在宫墙上题诗。
王安石想起自己十六岁游太一宫的两年后父亲前往江宁判官的任上病逝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他又从江宁回到汴京等候官家的召对而自己已是快知天命的人了。
三十余载的光阴就这么于眼前一晃而过!
想到这里王安石于壁上挥毫。
柳叶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三十六陂春水白头想见江南。
三十年前此地父兄持我东西。今日重来白首欲寻陈迹都迷。
ps1:感谢曹面子书友成为本书第十八位盟主!
ps2:这两首诗具体写的时间应是见完宋神宗后而不是之前。
ps3:祝参加高考的书友金榜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