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时的柳轻心眼中翎钧便是她的喜悦。
所以不论他以何种样子示人她都觉他是好的值得她报以温柔。
而徐维康就不一样了。
他是外人。
充其量也只能算她有所亏欠的人。
因此同样是“可怜兮兮求顺毛”徐维康此时的表现于她眼中就成了惹人嫌的娇气。
不过从徐维康对痛处所指的位置来看她的这次接续断臂的手术的确是成功无疑了剩下的只余徐维康熬过术后炎症再通过“锻炼”实现康复。
“王妃是不喜欢太过温柔的男子了么?”
听柳轻心嫌弃他像个孩子徐维康颇有些抑郁的垂下了眸子。
他上眼皮上的红色小痣也因此而显露出来衬着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宛若嵌了红翡的暖玉美艳不可方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也只适合用在此时的他身上才算得上妥当。
多年前她明明说见到他笑得像个比她还年幼的孩子就忍不住心生喜悦来着怎这才数年不见就变了喜好?
不过也罢他本就是为了讨她欢喜才一直装作这般模样若她不喜他也可不必再这般刁难自己。
若能既活得随性舒服又能少听许多他爹爹的唠叨还能得她欢喜他何乐不为呢!
“男子还是个该有些阳刚之气才好。”
“你好歹也是武勋世家出身的少爷不擅武功也就罢了还像个孩子似的遇人便恨不能满地打滚的卖乖求宠像什么样子!”
“须知这普天之下并非所有人都是你爹娘兄长没人有义务宠溺着你幼稚纵容着你胡闹!”
柳轻心故意把话说的重了一些。
在她想来这应是于徐维康有益的。
她立志成医道圣手自不会只像寻常大夫般只想着医好人的身体便将其再丢去无妄荒唐之地继续自贱自轻胡闹她要医的了天下无论是病是心还是那人的为人处世之道。
“我原本也是会武技的。”
“只是这许多年疏于研习荒废了。”
听柳轻心跟他教训徐维康颇有些委屈的抿了下唇瓣低声嘟囔道。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般露出孩子样的双目含泪的楚楚可怜而只是下颚微收的垂下了眸子。
在被“他的语嫣”刺成重伤之前他的武技也是燕京名门里数一数二的连先皇也曾赞他是魏国公府的重兴之望。
只是后来他重伤垂危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之后又只能仰仗罂粟熏香压制暗伤所致的疼痛良驹不喜他身上气味无法乘骑过往精湛的各式兵器亦无力拾起。
想着凭自己的糟烂身子便是寻到“他的语嫣”下落也无能“追寻围堵”才不得不舍了武道一心当个纨绔拟以此来吸引她前来琢磨着便是拼上性命不要也要寻个机会跟她解释清昔日误会。
“你若喜欢我再捡起来便是。”
徐维康说的认真。
虽然他自己也清楚以他如今情形要重拾武道无异于赤脚行路且沿途荆棘丛生。
但他不怕。
他为了见她可是连命都能不要的更何况是只吃些苦就能换她喜悦这种远比拼命简单的事儿?
说罢徐维康抬起了自己未受伤的那条手臂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经消弭了大半的硬茧。
光阴果真能消弭许多东西包括这些曾被他视为荣耀的痕迹。
或许他爹爹的教训没错。
纨绔这种与荣耀背道而驰的存在总也不可能得女子真心欢喜除非那女子是个荒唐庸碌肤浅之辈平生所愿便是将自己的夫君当笼中鸟圈着只怕他一时飞了出去就再不回巢。
“他的语嫣”这么好怎可能是荒唐庸碌肤浅女子而他也绝不会是那飞出去便不知回巢的金丝雀儿。
“等我把你的伤治好再寻思这事儿罢。”
看徐维康反应柳轻心便知自己的话是说的有些重了。
嘴可以撒谎但他手上残留的茧子却骗不了人。
之前是她疏于观察没有发现如今仔细瞧了才知他以前怕不仅仅是只如他说的“会武技”这般简单。
这怕又是语嫣和顾落尘造的孽。
一个满身暗伤只能靠罂粟熏香维持的人便是想当个神武之人也是断无可能。
想他身为武勋嫡子这些年应也没少在魏国公府遭人指点议论嘲笑刁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