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重物砸入积雪扬起了一片红白相间。
柳轻心本能回头便被徐维康的笑刺得心都抽紧了起来。
他失了一条手臂殷红浸染了他半边衣袍。
然他面露庆幸向后倒去的时候似乎还轻舒了口气。
而茶隼此时也似被眼前情景惊呆手中弯刀蓦然坠地发出了“哧”得一声轻响。
“制住这女人!”
片刻失神之后柳轻心最先回过了神儿来紧一步上前从腰间的荷包里取了银针往徐维康肩上的穴位扎去。
她没有绝对把握能帮徐维康把断臂接回去但这么做却至少可以保住他性命!
立夏闻声出手一脚把僵立原地的“行凶者”踹了出去然后欺身上前将她按进了雪里。
其实就算立夏什么都不做这行凶的女人也不会再对柳轻心产生任何威胁了。
她已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确切的说是被她伤了徐维康还害他被人砍了一条胳膊的这事儿震惊的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她不怕死。
可就算是让她死让她被碎尸万段她也绝不想伤到徐维康。
他那么好。
寻常里听他一声咳嗽她都要心疼半天。
可现在现在……
“我没事语嫣。”
“这不疼。”
“一点儿都不疼。”
“只要你没事我就不疼。”
徐维康坐在雪里满脸幸福笑意。
他终于终于能跟“他的语嫣”近在咫尺了只一条胳膊算得了什么?
“我不是语嫣。”
“这世间也不再有让你朝思暮想的语嫣。”
柳轻心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一粒药丸给徐维康塞进了嘴里。
她不忍再用着语嫣的身份继续骗他。
他该有属于他自己的美满。
就像语嫣早已放下一切有了自己的生活一般。
“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柳轻心的话徐维康显然是不信的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是误会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他甘之如饴的咀嚼着柳轻心塞进了他嘴里的药丸直到药丸彻底融化才恋恋不舍的将其小口吞咽。
“你是谁或者成了谁或者或者希望变成谁。”
“我我都不介意的。”
“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开心便好。”
皮肤本就白皙的徐维康在断臂之后脸色更显苍白。
他低下头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才又重抬起头来看向了柳轻心满是歉意的跟她说道“我没想到会养虎为患险害你垂危你不要生气我稍后就吩咐下人把她们全撵出府去。”
“恩那个语嫣你既已嫁人瞧情形该还是个官宦人家。”
“不对刚才那侍卫喊你王妃你应是应是嫁给了哪位王爷的。”
“我知你一向不喜拘束对规矩礼法最是厌恶的厉害但饶是如此也不可任性妄为以防将来落人话柄。”
徐维康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往后缩了缩纠结又不舍的避开了柳轻心的手。
“这点儿伤不妨事的。”
“待晚些时候我使人唤个御医来也治得了。”
“还有还有以后以后我该如何称呼你才不会给你惹麻烦?”
“你夫君喜欢什么我若登门拜访要带些什么去才不致招他嫌弃?”
或许对一个钻牛角尖的人而言开口就一定要把自己想到的话悉数说完才能安心听人回答。
徐维康一股脑儿的把自己想到的事都说给了柳轻心听。
见她仍不肯“听劝”的继续低头给他处置伤口便面露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环顾了一圈在场的众人。
“罢了由你开心就好。”
“这些瞧见了的人我都记下了待晚些时候寻人把他们都灭了口也就不会有谣言瞎传了。”
说这话的时候徐维康刻意压低了声音使除了他和柳轻心之外再也无人能听得分明。
“不用。”
“没人会出去瞎传。”
柳轻心没有抬头她怕再与徐维康目光相遇会被他的炽热“灼伤”。
这次她怕是当真错了。
但既然错已形成她便不会逃避搪塞不负责任。
若说之前亏欠了徐维康的只是语嫣和顾落尘她打算替他们偿还那现在便成了她也亏欠徐维康所有的“债”只由她一人承担。
人总是可以引导的。
虽然这徐维康有些“疯癫”但只要她肯多费些心力应也是可以“扳正”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