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沐昌世为何会眼见着自己女人给别的男人写情书还明知故纵?
难不成这其中是有什么比“绿帽子”更难看的事儿需要掩藏嗯或者这沐昌世是被张元功掐住了什么把柄?
带着疑问柳轻心把目光重新落回了草花笺上。
岁初思君胜昔年。
双九华年鹤发添。
枝动凝眸疑君至。
素手调羹掘笋尖。
每句的第二字。
依着顾落尘的指点柳轻心把那几行情诗的第二个字挑了出来。
初九动手。
动手?
动什么手?
抬头看向坐在旁边终于停下吃糖的顾落尘柳轻心面露疑惑。
“你可以把这个消息转手给黔国公府的沐睿并藉此对他存个救命之恩。”
顾落尘本不想说话。
但无奈柳轻心一直盯着他看。
受杀手本能影响她的目光让他不自觉的全身紧绷。
“他是现在的黔国公沐昌祚的嫡长子却因不得沐昌祚喜欢而连个辈分都未被允使用。”
“有传闻说沐昌祚已经立下书函交家族保管内容是待他百年之后由沐睿的弟弟沐德丰接掌黔国公府。”
因吃了太多的糖又一次性说了很多话顾落尘的嗓子比寻常时候更添了几分沙哑。
他颇有些不舒服的拧了下眉伸手拎起初一刚添满了的茶壶嘴对嘴将里面的凉茶一股脑儿喝了个干净。
“去换个茶壶来。”
顾落尘的做法让翎钧本能的青筋凸起。
他佯装随意的跟初一吩咐了一句。
然纵是柳轻心这个半点儿功夫也不会的人也能看出他抓握棋子儿的手明显的因为太过用力皮肤都绷紧了起来。
虽然他不肯跟柳轻心承认自己是有洁癖的但有些事儿还真无法用假装的法子来掩盖……
比如他此时对这把被顾落尘“这样”使用过的茶壶就有一种想把它摔碎丢弃的冲动。
初一领命而去半个音儿也不敢发出。
他跟随翎钧多年对他的习惯最是了解。
然今日他却仿佛是看到了一个跟他认识的那个完全不一样的朱翎钧。
“拆最后一封。”
说这话时翎钧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牙齿碾磨的轻响。
但柳轻心知道他的这份“忍无可忍”是针对顾落尘的与她无碍。
“气大伤身。”
“这眼见着咱俩就该成亲了。”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不得被人说成是扫把星呐?”
虽知翎钧的怒火与自己无关但心疼他身体的柳轻心还是选择了对他施放“美人计”。
她知道这招儿对翎钧一准儿好用就像翎钧跟他装可怜她明知可继续理争仍会选择原谅他一样。
两个相互爱慕的人没必要把对错看的那么要紧。
就像她师父曾说的。
若输了你挚爱的那人你纵是赢了天下又有何意义?
醒掌天下权终不如醉后小酣那人将你圈于臂弯。
“恩不生气。”
“一把茶壶而已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
“我还有你需要照顾一辈子呢可不能把身体气坏了。”
柳轻心的话让翎钧顷刻间怒意全无。
他向前挪了下垫子眉眼弯弯的与柳轻心对视。
“拆信吧。”
“看看这最后一封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见翎钧收了怒气柳轻心也不自觉的露出了温暖的笑来。
她点了点头敲碎了最后一封信上的蜡封。
“呦没想到还有人跟我一样想法打算从马匹上赚一波儿快钱的!”
三两眼看完最后一封信。
柳轻心笑着信笺递给了坐在她对面的翎钧。
“这朱应桢是个什么人?”
“你远房亲戚么?”
帝王姓氏被称为国姓是需要避“讳”的。
寻常百姓若与帝王姓氏相同却无血缘关系通常需要对自己的姓氏做出修改。
所以柳轻心见这朱应桢姓朱本能的便当他跟翎钧是有血缘关系的。
“他是成国公朱希忠的嫡孙。”
信里没提朱应桢是成国公府的人。
所以听柳轻心跟自己问这朱应桢是什么人翎钧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用柳轻心已经知道了的人来给他定一个关系以方便她识记。
“他父亲朱时泰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曾在南疆凭着以多剩少立过一些小功。”
“他母亲徐氏是定国公府嫡女曾被许给成国公府的朱时泽后因朱时泽未娶正妻就娶了平妻而怒撕婚约于同年嫁给了朱时泽的大哥也就是这朱应桢的父亲朱时泰。”
于军中长大。
翎钧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凭着家族扶持只敢用以多剩少的法子积攒军功的世家少爷。
就成国公府的这些与他平辈的人而言比起朱时泰他倒是对朱时泽更多几分尊敬。
南疆战神。
百战无负。
比起朱时泰大明朝明显更需要朱时泽这样的人。
虽然对统治者而言朱时泽远比朱时泰要难控制的多。
“你不喜欢这朱应桢?”
直觉告诉柳轻心翎钧对朱应桢的父母有极强的厌恶。
相反那个在之前信函中出现过一次以嫡妻李氏之死换院中另一人陪葬的朱时泽倒不那么遭他排斥。
奇怪。
就算德平伯府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翎钧的偏颇也不该这般严重才是。
难道是这朱时泽有什么过人之处?
柳轻心这般想着抬头跟翎钧问了一句。
“朱应桢只是个小辈谈不上喜不喜欢。”
“我只是不喜欢他爹娘。”
对柳轻心翎钧并不打算隐瞒。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跟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如果让我选。”
“我希望下一任成国公是朱时泽而非朱时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