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墨翟带着他们从墨家总坛摩罗山悄然出发小心翼翼的躲过玄帝军和酆都军的岗哨和搜查后去往了黑齿国西北边境的海边。那时候林聪本就以为墨翟是要回酆都去了却不曾想墨翟是把他带上了一艘藏在黄泉海中一处在靠岸较近的礁石洞里的沧波舟上。
随后他们就一直靠着墨者们放在这船上的淡水和食物在黄泉海中漂泊;时而往南时而西进又时而北上毫无规律和计划的在水中潜行着。
唯有夜里才会浮上水面伸开上层船舱的舱壁收集空气。
这下连林聪都有点懵了他一直暗自揣度是不是墨翟临时改变了计划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可却又怕让多方起疑而不敢多问只得装出一副对船上的一切都很是好奇的同时自己在心里暗自猜测着。
“哦哦!”如今林聪不经意间的一问让墨翟不假思索和怀疑的道出了事情后林聪赶忙佯装出很自然的恍然大悟状接着急声问到:“是不是在圣坛时你告诉我的我们要去酆都搞个大动作的那事?”;说话间他脸上的兴奋再现比之前更甚。
好似能随墨翟去做坏事是一件让他无比快乐的事。
“是的。”墨翟呵呵笑着;林聪总是像个孩子一样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令墨翟感到安心。
“这样的鬼是不会背叛我的。”墨翟笑着却在心里这般自言自语到。
“可我们怎么不走青龙海?那不是更快吗?”林聪又挠挠头埋怨问到:“在这黄泉海里看不到龙也就算了鱼都看不到全是浑水太煞风景了!”。
“哈哈哈。”墨翟微微一怔然后笑得更欢了直笑微微弯了腰随后才像哄孩子一样用与往日相比相对温和了许多的语气对林聪说道:“对煞风景下次我们不走了;这不是现在青龙海上有酆都老鬼的水师嘛走那就是找死迫不得已嘛!”。
林聪稍加思索后也点点头道:“也是。”。
“大哥你怎么想得这么全面?”顿了顿声他抬手一拍自己的脑门又由衷的恭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墨翟笑而不语;但从他眼中浮现的淡淡得意可以看出林聪这几句马屁很是受用。
“玩了半天我也困了我去眯会啊。”不等墨翟得意消散林聪就打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径直的往后船舱而去。
他总是这样我行我素的墨翟也早已习惯了;当下也没在意就说了一句:“去吧。”就没在管林聪了。
进了在船上属于他自己的那间狭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小床的休息舱后林聪关上了门就有一个菌人从他袖中钻出快速爬上他的肩头。
墨翟虽有神术傍身但感知并不如盈盈那么强大故而这菌人一直跟着林聪他也未能察觉到。
菌人方才在他肩头坐下还未说话林聪便快速的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后抬起自己展开的左手把掌心面朝菌人。
他深知墨翟虽然感知力不强但耳力却是极好此时说话哪怕隔着舱门他声音压得再低也会被不远处的墨翟听到导致菌人行踪暴露了不说自己还有性命之忧故而选择了一个不说的办法来传达情报。
接着他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同时以右手食指为笔在左手手掌上缓慢的写出了“墨翟的酆都计划不变”这九个字来。
那菌人借着符文的幽光看清他写的是什么后把头一点再次顺着他的臂膀爬下钻入了他的衣袖之中
冰雨携寒风纷纷落入天坑中拍打着玉阙宫中的一切。多数雨珠顺着屋檐汇聚在翘角上后顿了一顿猛然落地;在殿堂楼阁间茂林修竹边的地砖上慢慢溶蚀出了大小、深浅不一的洼印来。
萧石竹翘着二郎腿坐在天阳宫中正堂深处他那张躲在深处墙上挂着的那块牌匾投射下的阴影里的小帅脸上双目凝视着身前书案上的堆积如山的奏本皱了皱眉眼露几丝淡淡的不愿。
可这些奏本又都是与九幽国的军事行动有关的自从他和鬼母同朝听政后这类事务一直是他在打理不看奏本可不行。当下萧石竹沉思良久后最终还是慢条斯理的翻开了当头那本奏本细细阅读后抬起本还在他手中悠悠转动着的龙豪毛笔将笔尖点向朱墨砚台之中。
才批了一会奏本萧石竹已经换了四五个坐姿。不是如崖上雄鹰一般蹲在宝座上就是把单腿一缩弯曲后踩在宝座边缘将笔杆斜着咬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