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提议能把咒引到朝辞身上时便说了, 朝辞有分神期的修为, 加上李岸炼制的丹药的压制蚀骨咒要不了朝辞的命只会让元气大伤不能动用全力而已。
但现在却……
他明明, 就要找到蚀骨咒的其他解法了。可如今蚀骨咒已侵入朝辞的神魂再也回天乏术了!
他转头看向陆衍没有那些人对待陆衍的敬畏, 而是直接质问道:“我走后, 朝辞与渡劫以上的人动过手?”
以前朝辞隐瞒修为李岸也不知道他已经分神了。不过现在此刻已经虚弱到无法隐瞒自己的实力了, 李岸一探便知。连陆衍也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实修为。
陆衍拧眉, 一时间神色也有些复杂。
那五年朝辞连洞府都很少出, 在陆衍的记忆他都未曾与分神修士动过手, 更遑论渡劫修士。
但其实那五年他真正与朝辞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若朝辞有心瞒他, 他自然也不会知晓。
渡劫以上的修士都是有数的。那次天之尽头的机缘之争应该所有的渡劫修士都会去。但是他记得那时极境有两位便没去。
他很早之前就把这些真正的幕后者记在了心里自然是清楚有谁没来。
明霄宗楚霄圣法门叶辛。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因何不来但他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原是打算之后算账, 不过自从他出来后这些人便一直夹着尾巴做人销声匿迹了他一直没腾出手来找他们。
如今想来倒是可疑得很。
陆衍当年其实已经做好有极境的人亲自来与他动手的准备了。毕竟他那时候已经有了分神修为又战力极强而且他一直以来他也未曾对四大宗门示弱甚至算表现得有极大的恶意。如此一来那些人亲自来斩草除根也并不奇怪。
他分神的时候就一直在留存底牌。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胜渡劫的几率也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他一路走来本就是刀尖上求生早已习惯。
但他们一直没来风平浪静地让他度过了五年。
他越想脸色越沉最终更是直接神识沟通天地在修真界搜寻那两人的踪迹。
北境的一处秘境小世界被一直突然出现的遮天大手捏碎有两人被直接抓上了九重天。
大殿本就跪满了一地人突然有两人凭空出现从半空中跌落。
他们好歹有渡劫修为勉强站稳后抬头看到陆衍和身后跪了乌压压一地的人联想到今日出现的召令他们也能猜出了这是哪里。
他们低着头想给陆衍行个礼但又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人。
直到他们余光瞥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的面目——居然是朝辞!
想到如今还在神魂中附着的神魂蛊他们神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
注意到他们的神色变化陆衍抬眼看着他们沉声道:“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不得有虚假。”
“你们可曾与朝辞动过手?”
楚霄和叶辛看向朝辞神色复杂最终还是开口道:“一年前我们与他私下斗过法。”
“斗法?”一旁的李岸咀嚼着这两个字语气诡异。
陆衍脸色也愈发难看了起来他没管李岸只道:“是何缘由结果如何?”
两人犹豫再三但也知道对陆衍这等强者说谎并无作用若惹怒了他他根本不需要来询问他们直接搜魂便可。
“是为了杀你。”楚霄语气微颤硬着头皮说“一年前我跟叶辛原是要去边界战场截杀你。”
四大宗门与陆衍之前的那些仇怨也早就在陆衍面前撕破了遮羞布如今倒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在半路被朝辞拦截……最后哦们才得知朝辞已是渡劫猝不及防之下我二人险些被他斩杀。最终他留了我们一命但却给我们种了神魂蛊并威胁极境若再对你下手便让我们神魂俱灭。”
楚霄颤声说完后觉得全身都有些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李岸转头看向陆衍此时陆衍眼中布满血丝看起来极为骇人。
李岸却并不惧他而是平静地说:“大人想必你也能猜到了。”
他此刻对陆衍的感官很不好甚至怀了极大的恶意。
他虽然算不上医者但也算得上最精通医术的人之一。刚刚他用神识一探朝辞便能看出朝辞究竟遭遇了什么。朝辞身上几乎都是伤除了蚀骨咒造成的伤害外他体|内也极为紊乱可以看出被胡乱服用了一些药物。
这些药物或是催情之用或是刑法之用甚至有孕子丹!
当他发现这一点时怒气和血气一齐冲上了他的心头一时间他的喉咙间都泛起了血腥味。
陆衍你怎么敢!
他当年便看出陆衍这小子不怀好心但因为这小子除了略微冷淡些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他也米有太过放大自己的疑心。只是还是不免担忧便给朝辞制作了那张符篆。
没想到最后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陆衍就是在把朝辞往死里逼!
朝辞就算是拿他做陆则绎的替代但这些年来也从未亏待过这小子。无论是资源还是庇护他都一样不少甚至竭尽全力更是为了护这小子不顾自己的性命。朝辞对陆衍何止有大恩陆衍却这般待他!
他心中恨得几欲呕血但面上却依旧呈现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他慢慢说道:“当年朝辞去禁绝山脉把我找出来让我解一人的蚀骨咒。蚀骨咒早已无解因为解药的药引已经绝迹了。我劝他还是放弃为好但朝辞却十分坚持。无法我只能告诉他蚀骨咒虽然无解但可以引到另一个人身上只是那个人必须具备分神及其以上的修为。”
“朝辞同意了他找来的人便是他自己。我原本与他说好虽然蚀骨咒转到了他身上会导致他元气大伤但是他好歹修为不低加之有我疗养只要不动用全力便不会伤及性命。但……”
他将目光移到了楚霄和叶辛两人身上似乎带上了些许笑意但眸色却暗得可怕:“显然因为一些原因朝辞不得不出手。”
陆衍将目光放到了朝辞身上看着他昔日若海棠盛雪般的面容此刻却一丝血色也无甚至透着些大限将至的青白色心脏都疼得几欲裂开。他不住喘了几口气却越喘越疼指尖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
疼到极致便是这般感受吗?
原来是这样朝辞原来是这样。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与我说……
他伸出手想要碰碰朝辞的脸却突然被人拦住。
他转头阴郁至极地看向李岸。
李岸却没有半点惧怕而是继续平静道:“就算朝辞与人动了全力原本也不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