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鬼门
完全撕裂的饿鬼之口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挠。在无数尸鬼的仰望下獠牙尖角般的白骨高塔冲向天穹贯入罡风深处直至与天相接。
轰!
整个世界似乎都震动了一下犹如被狼牙刺破咽喉的羔羊发出一阵阵濒死的颤栗。
天空的颜色改变了死灰的颜色取代了深蓝缓缓弥漫开来并不迅速却无可阻挡不将天空染尽便誓不罢休。
灰色天空中一双双眼睛俯瞰着九州大地。
众生仰望恐惧惊叫惊惶奔走。像是被挖开的蚂蚁窝乱糟糟的满地乱爬。
即便是那些最强大的“蚂蚁”也都是一脸震惊这是九州前所未有的大劫。
魔民一次次入侵与之相比简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似得的打闹。魔民入侵带来的只是一场场世界大战至少还可以挣扎反抗甚至是击败敌人。
此时却唯有绝望。
大榕树王也绝望了莫说他还不是世界之神就算他成了真正的世界之神成为这方世界的大管家也只能抓几个悄悄潜入庄园的小偷最多是对付几个强盗如今面临的却是大军压境反抗也是屠杀归顺也是屠杀没有任何侥幸!
雾州北方万里林海犹如一下进入严冬时节在灰色天空笼罩下开始枯黄凋零。
一只正蝴蝶翩然飞舞着。忽然毫无征兆的飘落伴随着无尽萧萧落叶。
林中鼠兔狂奔野兽横冲直撞。似乎感到大难临头亿万林鸟惊叫着飞上天空试图向着南方迁徙羽翼遮天蔽日但在片刻之后就纷纷落地。
一个蛮族部落中所有族人都向图腾柱跪拜祈祷。头颅重重的磕在枯萎的土地上。
唯有巫祝披着彩色鸟羽织成的披风围着图腾柱起舞。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唱着一支古老的歌谣
老人们先倒下了无声无息。
中年人变成了老人。浅浅的皱纹深深的刻下去犹如岁月毫不留情老泪纵横。
青年人变成了中年人充满恐怖的面面相觑看着彼此的脸迅速苍老。
赤子孩童还未来得及成长就开始衰老迅速耗尽了一生。
最后只剩下巫祝喉咙干枯沙哑。动作缓慢僵滞在遍地尸体中舞蹈像是一出怪诞的木偶戏。突然就被斩断了提线倒地死去。
部落中一片寂静巫祝忽然又站起身来低头看见一具披着鸟羽的尸体醒悟那是自己还来不及多做思量。一种无法遏制的感觉充斥魂魄回想起多年前一次大饥荒。连续几天没有东西可吃几乎以为要被活活饿死此时的感觉比那时更甚百倍。
地上一具具尸体纷纷站了起来化为尸鬼。
没有多一秒的犹豫尸鬼开始忽然互相残杀吞噬不管片刻之前是父子还是兄弟只管满足那深邃的饥饿感。
那是饿鬼道赋予所有尸鬼的诅咒低级的尸鬼根本无法克制这种本能。
这样的情境数不胜数大榕树王心中悲苦这样还不如被她的三昧白骨火所吞噬至少还没有这样痛苦。
在六道轮回中饿鬼道是仅次于地狱道的恶道。只要体会过就会明白饥饿本就是一种酷刑。
终于古老的部落中只剩下了巫祝一个“人”甚至力量更上一层楼饥饿感却没有得到蛮族飘忽冲入枯死的森林中寻觅新的食物。
然而并不是化为尸鬼就有机会“生存”下去在经过炼蛊般的淘汰之中就算化为尸鬼也是万不存一其他皆化为食粮。
而当九州被饿鬼道彻底吞噬那些强大尸鬼涌入九州的芸芸众生纵然是化为尸鬼也难逃被吞噬的下场。
除非本来就是强大修行者的人类、妖族、异人才有一丝机会存在下去。
大榕树王顾不得其他各州将全部力量都集中在参天城中亿万片树叶都焕发出璀璨碧光维护着方圆万里的生灵不受死亡的侵蚀。
龙州皇廷一股龙气冲霄化为真龙模样盘踞在龙首山上遥望灰色天空的逼近。也只是守卫着皇廷不理会皇廷以外的地方。
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便只有各州王都能够抗衡一下寻常宗门大阵也不过是自保而已。
修行者们不会这么容易被侵蚀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的基石即将不复存在除了化为尸鬼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大榕树王忽然间发现抵抗饿鬼道吞噬的最关键力量竟然是那一座座魔窟千百道魔气犹如烽火狼烟阻止着天空中灰色的蔓延。
魔域虽非六道轮回之一但若论世界等级并不在饿鬼道之下。魔民再怎么凶恶也是生灵。
当两个世界的法则相互冲突的世界饿鬼道吞噬扩张的速度就会减缓直至清楚魔窟。那已不是简单的封镇而是虎口夺食彻底切断了九州与魔域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