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认自己说过,我要杀了你,这句话吧?”衫浦律师的提问开始变得有些尖锐。
“是的。”坪仓只是语气平静的说了这两个字,没有做出过多的狡辩,因为星辰早就告诉过他面对这类问题该如何作答。
如果坪仓随后情绪激动作出解释,一定会被衫浦律师以“我的提问完了”打断,这样在法官眼里会留下他脾气暴躁的印象。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坪仓既然选择星辰当自己的辩护律师,就放心把所有的辩论交给星辰来处理。
杉浦律师从杀人动机开始质问坪仓的手段没有出乎星辰的意料,他提问完毕后,只见星辰慢条斯理的从档案袋中拿出准备好的资料,在法庭的开始陈述。
“中野区的大学生石崎玲奈和男朋友三天两头吵架,不知和对方说过多少次,我要杀了你。还有个体户山村和也,在居酒屋醉倒,与人发生争执,说过,你这家话,我要杀了你!主妇大久保幸枝女士仅仅因为丈夫开了个无聊的玩笑,就说去死吧!”
“根据检查厅的观点,他们所有人都曾经心怀杀机,但在现实中,谁都没有犯下杀人罪,因为真正心怀杀念的人,绝不会喊着我要杀了你。”
这些资料是目暮派手下心腹从小区自治会(也就是俗称的居委会)那里收集,星辰列举出的三个人,他们职业不同,年龄不同,相比衫浦没有明确证据的胡乱推测,星辰有理有据的举例说明显然更有说服力。
“坪仓先生,林田店长曾多次责骂你,说要开除你。但是每次骂完你,过几天之后,一定会打来电话说‘快点给我来上班’,是这样吗?”星辰对坪仓问道。
“是的。”
“你对这样的林田先生,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呢?”
“十分感激他。”
“也就是说,你只是怀着感激、尊敬、信赖的情感,从未真正心怀杀机对吗?”
“是的。”
“林田先生曾多次请你到他家做客一起吃饭,你有帮着做饭吧?”
“每次都有帮着做。”
“那么在刀具上留下指纹是自然而然了,没有的话反倒令人奇怪。”
星辰三言两语就对警方所谓的杀人动机给出合理解释,他与坪仓一问一答的对话全都在事先进行过彩排,就连回答时的语气神态星辰都仔细研究过后再让坪仓练习。
顺利的破解了控诉律师第一轮攻击,星辰总结道:“偶尔严厉疼爱后辈,会照顾人的前辈。和对这样的前辈无比仰慕的后辈,这两人的关系跃然眼前。”
第一回合审判结束,中间休息十分钟,开始第二回合审判。
“白井警部,坪仓说你踢了他坐的椅子,把他绊倒,并且还恫吓他,有这回事吗?”面对年纪翻了自己好几个倍的白井警部,星辰稚嫩的脸上一点也瞧不出丝毫怯场。
“这是没有事实根据。”白井警部义正言辞的否定道:“在我们警署里,审问室的门向来都是开着,这是为了能尽量不弄成密室状态。如果恫吓他的话,整层楼都会听见。”
尽管早就料到白井警部会这么回答,星辰还是问道:“可是坪仓说审问室的门当时关着。”
“可能是记错了吧!”白井嘴上强硬道。
明知白井警部不可能轻易松口,但星辰这么做也并非毫无意义。
法庭会将审判过程中所有人的问答都以书面形式记录,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出破绽,决定案件最终的走向。
接着,星辰对白井收下三名警员提出相同的问题,得到以下回答。
“从我们办公的刑警科总能看到审问室的情况,那天审问室的门肯定是开着的。”
“如果实施了暴力或者恫吓,大家一定会注意到,但是那天却非常安静。”
“警部的审问在总是那样,那天也是没有一丝声音。”
原告律师杉浦替白井辩护道:“白井警部在警视厅工作十分优秀,是一位被称为审问高手的名刑警,到现在为止,他的办案手法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一直是同事后辈们学习的榜样。”
星辰心中不削的冷哼一声,那些窃取国家千万亿万的贪官,在没被抓出来之前哪一个不是大义凌然,甚至可能在被抓的前一天,他们还在公开场合对反腐倡廉夸夸其谈。
嫌疑人坪仓和白井警部两方面提问结束,星辰与衫浦律师算是打成平手,双方都没有提供实质性的证据。
若事态以此继续发展下去,星辰能够料到最后输的人一定是自己,因为公检法的法官只要还想在系统内部继续混下去,就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不过,星辰还有一张王牌,就是小卖部的店员斋藤。
第三回合审判开始。
星辰对站在证人席上的斋藤提问道:“斋藤先生。案件发生当天,下午两点左右,在与案发现场相聚15公里以上的米花公园小卖部里,还记得来买咖啡的人吗?”
“记得。”斋藤语气奠定的答道。
“那个人,在我们今天的法庭现场吗?”
“是的!”
“那个人,是谁?”
“是他。”斋藤伸手指向被告席上的坪仓。
法庭上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回答对这场广受瞩目的审判意味着什么。
主法官敲击法槌,示意现场保持肃静。
听到这个满意的回答,星辰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知道大局已定,胜利的天枰已经完全向自己这边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