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用它吧……”洪涛从骆驼背上找了件没沾染血迹的灰色袍子披上,戴上雪镜和兜帽,牵着骆驼向一望无际的湿地里走去。
如果不是有两个女人在旁边他连袍子都不想穿,苍蝇和水蛭再毒还能有黑蜂毒啊,现在嘴唇、眼皮和脖子还肿着呢。来,使劲咬,这不是受罪而是进化,早晚有一天老子会百毒不侵的!
真的走进了湿地,又和远远观望不太一样了。从远处看芦苇丛就像麦田,被风吹过麦浪滚滚,和看纪录片似的,美极了。
但身处之中后才发现,芦苇丛有两三米高,人只能走在它们之间的沙地上,视野被压缩到了几十米甚至几米,脚下是湿乎乎的、叶片上是湿乎乎的、空气里依旧是湿乎乎的。
美感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和恐惧。完全不知道会从里面钻出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转过这个弯前面会不会有敌人的枪口等着。
不管别人咋想,也无论张伟平和买提江如何熟悉地形,洪涛还是把夜视仪戴上,再把人体雷达拿了出来。现在他有点理解这种设备除了巷战之外还能用在什么地方了,比如丛林,再比如这里。
别看它只有百十米探测距离,在这种环境里反倒最合适也最效率。大家谁的视野也远不了,能提前几十米发现目标足矣。
“……徐代表,白水城有电力供应吗?”不过照这么消耗下去,自己携带的电池怕是就该不够用了。
“很多……但我先不告诉您是怎么来的!”徐小曼还没放弃用闲聊从朱玛嘴里打探有关洪涛的蛛丝马迹,听到这个问题不得不暂停了窃窃私语。
“哎呀,真当我是小孩子啊……太阳能板和蓄电池都是有使用年限的,估计也没几年好用了。不尽快想办法弥补,到时候你们连蜡烛都点不上。”
洪涛连想都没想就猜到白水城采用什么方式获得电力了,没有煤、没有石油、也没有合适落差的河流,总不能用核电吧。
可是他对这种方式丝毫赞许的意思也没有,真是得过且过的典范,就算救赎者不来进攻,再过几年反抗军也得面临黑暗的困扰。
“大叔,您就不能说点积极向上的,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越该乐观一些,不能被暂时的困难压倒。”即便是救命恩人,徐小曼也对洪涛的冷嘲热讽有些意见。
自打见面好像就没说过啥正能量,对反抗军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轻视。就算说的都是实情,不间断的泼冷水,对她在本地开展工作也非常不利。
“你是干这个工作的,为了完成任务就算把黑的说成白的也算敬业。我又没吃东亚联盟一口大米,为啥要帮着你们忽悠人呢?如果毫无廉耻的称赞能变出能源、变出粮食、变出药品,这个活儿也就轮不到你来干了。”
对于徐小曼这个人洪涛从心里佩服,无论工作能力还是个人操守都很不错。但是对于她干的工作性质,自己可真没法苟同。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抗丧尸没问题,哪怕手段再龌龊点也算大义。可您给反抗军打鸡血只是为了配合东亚联盟的扩张策略,是人和人之间的争斗。古人咋说的来着,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