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男子有些不知所措地摇头,“弟子并未见到,但……罗睺观的赤鼎残部,如今正被两位观主所寻之人随身携带着!”
道袍男子咽了咽口水,“若弟子没有猜错的话——罗睺观的两位化道大能,恐怕……败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道袍男子与身后几名弟子面目皆是骇然。
——作为三大观之一的三吉门徒,他们虽修为不高,但却不像渭城土著那般没得见识。所以他们自然知晓化道大能的恐怖自己赤鼎的赫赫神威。
然而即便如此,那被观主称为江道友的神秘修士不仅未曾葬身在这神威之下,反而进城时还扛着罗睺观的赤鼎!
这就让人细思恐极了……
那一刻,古太虚和三吉道人终于明白——眼前这几个弟子惊恐的原因恐怕并非如他们一开始所想的那样……
“带路!”
三吉道人与古太虚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沉声开口。
渭城不大,方圆也就十来里,所以在拐过两个转角后,几人便看到可渭城唯一的一座茶馆。
自然,也看到了正坐着饮茶的江南和他背后的金甲巨人,以及那巨人肩上扛着的赤红残鼎。
当即,两大观主心头一怔,面儿上却不露声色,走上前去,在江南对面坐下,招呼道,
“江道友,又见面了。”
江南见两人前来,心头也是乐开了花——古太虚与三吉道人自己上门,倒也省的麻烦他亲自去找这俩人了。
“两位观主。”他亦是拱手回礼。
简单地招呼过以后,三吉道人摆了摆手,“江道友,贫道也不卖关子了——方才您可是遭到了罗睺观的伏杀?”
江南点头。
三吉道人与古太虚相顾,露出果然如此之色。
便听江南又道:“多谢两位观主关心,不过江某已自行解决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准痕迹地看了一眼背后的残破赤鼎。
俩人顿时心头了然,对于青穹二人的结局,也猜了个八九分。
与此同时,心头对江南的忌惮,也更上一层!
毕竟,青穹和铁麒麟虽然境界只有化道,但却随身带着罗睺观保存的赤鼎残部。
先前古太虚与三吉道人赶过来时,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赤鼎之威。
足以说明,江南方才确实与赤鼎之威战了一场。
但没想到即便是如此,身怀赤鼎的青穹与铁麒麟还是在败了。
甚至……可能已丢了性命。
片刻后,二人压下心头骇然,看向江南,“江道友,不瞒您说,我二人今日寻您,乃是有一事相求。”
一身傲骨的古太虚,也放低了姿态,“这两日我二人遭仙人诬陷,急于自证清白,还请道友能出面作证。”
江南沉吟片刻,“是谋害许林方士的事吧?”
这话一出,俩人皆是赫然愣住。
——身在洪古林边缘的江南,怎会知晓不久前才发生在通天塔的事?
却不想,江南也不想跟他们周旋了,“两位观主,江某不仅知晓两位被人诬陷,还知晓这其中究竟原因为何。”
说罢,他将铁麒麟记忆中关于罗睺观主的所有图谋一下摆出。
从十几年前许林坠入情网开始,但罗睺真正的目的,事无巨细。
随着他的话语,俩人的神色都逐渐变得后怕而愤怒!
古太虚气得胸口起伏,怒极反笑,“好手段!好算计!罗睺!竟图谋如此之久!”
说话之间,情绪难抑,勾动了天象,天穹上顿时阴云汇聚,雷霆闪烁!
一旁,三吉道人却是眼睛一眯,“贫道敢问——江道友是如何知晓这般详细?”
江南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六目碧蚺,“两位观主应该也知晓,这六目碧蚺吃了谁就能看到谁的过往生平吧?”
二人一愣,看向自打他们坐下来后,就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绿蛇。
后者也相当“亲切”地吐了吐信子。
仿若是在说,味道不错。
更是让古太虚与三吉道人遍体生寒!
他们不仅知晓六目碧蚺的特殊能力,还知晓这种能力只有在活吞了猎物时才会有用!
青穹与铁麒麟……不仅败亡在了江南手里,还被他拿来给六目碧蚺活生生给吃了!
见吓得差不多了,江南也直接开门见山,“两位观主,江某向来乐于助人……只是……”
俩人回过神来以后,看江南神色,顿时啥都明白了。
他们都是老油条了,自然不可能想着让江南白做事儿。
“道友放心,只要我二人做得到,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江南笑了。
可就等着你们这句话了。
“事成以后,我只要借三足赤鼎一用,前往离宫大试!”
话音落下,俩人都沉默了,毕竟一州之重器,非同小可。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江南的目的竟然是离宫大试。
良久后,三吉道人才叹息一声,“罢了,借便借吧,总比让那罗睺得逞要好!”
说罢,他看向古太虚,后者也是缓缓点头。
于是,这事儿就这样定下来了。
“那么,该么为二位观主洗刷清白?”江南又问。
俩人沉默片刻,三吉道人清了清嗓子,
“首先,吾二人会召集天下宗门,需道友当着天下修士的面作证吾等二人曾前往洪古林,遭遇过六目碧蚺。”
“然后,吾二人会逆推罗睺的整个计划——最好是能找到许林方士子嗣的尸首和罗睺威胁许林方士的证据,以证明许林之死乃是他罗睺所为。”
“最后还要举观之力,发动各方影响力,引导天下言论,让此事大白于天下才是。”
听起来也就几句话的事儿,但真要去做,却无比繁琐。
特别是第二条和第三条,没有数月甚至数年的功夫,恐怕无法办到。
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就是这个道理。
沉默中,三吉道人和古太虚都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生怕这位嫌麻烦,不干了。
良久后,江南突然抬起头来,
“太麻烦了,两位。”
俩人听罢,心头一个咯噔。
却又听江南道,
“要不……直接把罗睺观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