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孙氏要接他过去新宅子那里一块儿住老汉又死活不乐意。
说要守着这老院子这里是他跟孙老太住过的地方。
看着日渐消瘦的孙老汉大孙氏没辙私下里找到了杨若晴杨若晴给安排了个差事让嘎公有事做以此来冲淡哀思。
……
七月流火。
往年的七月大家伙儿都躲在屋子里避暑村前村后都是蝉的叫声。
今年这七月没了蝉的叫声。
为啥?
哪里有蝉的叫声哪里就有一大拨人拿着网兜在那等着。
小孩子爬到树上去抓又或是在有蝉出没的地上某个小洞那里拿根小树枝进去捣运气好的话能搞好几串肥肥大大的蝉出来呢。
放到锅里炸饿极了的时候这点荤腥对一家人来说都是大自然的恩赐呢。
至于村前池塘村后河里那里面的鱼儿估计也早就被捞得一条不剩了吧。
莲藕鞭子菱角还有很多能吃的水草水里的菜全都被捞出来果腹。
在这种情况下骆铁匠的鱼塘就更要加派人手了白天夜里骆铁匠和几个合伙养鱼塘的人都轮班在那里守着。
……
“镇上的米粮价格现在都成天价了都不再是论斗和升来称量现在都是照着斤两来卖。”
傍晚的时候大家伙儿在村口的老枫树底下纳凉的时候前任里正王洪涛忧心忡忡的道。
“今个我去镇上打算买点米回来熬粥那米粮铺子前面排了长龙没有关系的还买不到。”
听到王洪涛这话纳凉的人群中随即就有人附和道:“可不就是嘛我前几天也去镇上了这当口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上米好多人还得去巴结那米粮铺子的伙计。”
“哈哈哈戏文里都只说宰相的门房三品的官没想到这米粮铺子的伙计也这么吃香了。”
“还别说我娘家一个侄女是他们那村的村花。”
“之前大灾荒没来前媒人踏破了门槛村前村后的后生都没谁能入她的眼。”
“这会子嫁给了一个在米粮铺子里做事的伙计那伙计丑得要死可人家在米粮铺子做事啊方便啊这会子一堆人要找后门托关系买米还得给那伙计塞红包……”
“唉哟你娘家的那个村花好歹还是嫁了个伙计丑就丑一点我还听说啊这大灾荒的时候开米粮铺子的那些掌柜们真是赚了个飘满钵满。”
“有个掌柜一斗米纳一房小妾整整纳了七个全都是清一色十六岁朝下的花骨朵似的姑娘呢!”
“而那个掌柜自个都四十开外了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多糟蹋人家姑娘啊!”
“也不能说糟蹋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些给人做妾的年轻女孩子还不是为了给家里换两斗米养活家里的兄弟……”
“哎这大灾荒的时候有钱人家照样有吃有穿就是苦了咱这些穷苦老百姓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官府也一直不发赈灾粮怪不得说河兰州那边乱了再这么下去咱这也要乱咯……”
老枫树底下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这些吃穿问题。
杨若晴的寝房里吃过了夜饭泡过了香皂花瓣澡她换了一身雪白的低领软凉绸睡衣歪在床上随手翻看着手里的扎记。
身下是竹子编制的凉席很是清凉。
凉风习习帐幔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