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的惨如果能牵连更多的人那就更妙了。”
“真正是绝妙!”
秣先生微微蹙眉看着一脸神经兮兮的赤天明突然叹了一口气:“公子你究竟知道了什么隐秘?这些时日你的所作所为……这钱家不过是镇魔城的坐地巨商虽有钱财却无人脉权势招惹了也就招惹了。”
“但是……法海暂且不提。”
“您亲自越权插手让‘人面花’掺合了进来以至于镇字第九城的人面花被彻底夷平……您考虑好如何向本家交待了么?”
赤天明抬起头来歪着头极其诡谲的向秣先生笑着:“你确信你想要知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你确定?”
秣先生沉默许久他看着赤天明那张好似冰封一样笑了许久没有半点变化的笑脸莫名的一阵极大的惊季涌上心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摇头:“公子才高盖世有些事情公子自己知晓就是了……只是法海毕竟是镇狱一脉佛脉真传……若非必要公子万万不可真的和他……”
赤天明傲然一笑他轻声道:“那法海既然和那白鼋有了牵扯他也不过是祭品牺牲就算他是镇狱一脉的佛脉真传又如何?他风光不了多久了。”
站起身来赤天明朝着秣先生指了一指:“这里面的玄虚你不懂!”
“所以你听我的就没错!”
“现在去做事吧!”
“先散播几句话出去然后准备好接收钱家的一切产业吧。”赤天明低声的自言自语:“这一件事情会有无数人牵扯进来会有无数人无数家族势力陨落。呵捡破烂都够我们吃一个肚皮熘圆多好的事情啊?”
就在赤天明这座青山西侧相隔不到百里隔着几座街坊有一处风景极其秀丽的浅滩明湖。
这一处明湖形如月牙水最深处不过五六尺滩涂上满是青红色的芦苇风吹过芦花漫天一支支羽色苍白的大雁展翅身躯几乎是擦着芦苇梢头划过大雁身影在明湖中洒下了大片光影翅膀带起的风也惊动了明湖中那几只凋零残破的枯萎荷花。
整座明湖占尽了‘凄美’一词。
甚至湖边那几座用九曲回廊相连通体尽是原木色上盖青苔斑斑的黑瓦到处都悬挂着红灯笼、白帷幕的水榭也略带上了一层森森鬼气大白天的都让人满心发寒。
水榭中几名衣衫华美的青年围坐在一张方桌旁面前码放着数十枚容量极大的戒指。
一名青年手指扫过一枚戒指几株南方莽荒大山特产极其珍稀的百万年气候的宝药就伴随着缕缕灵光喷出。这些宝药和两仪天常见的仙灵大药迥然不同无论是外形还是药力都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
唯一相同的就是百万年份的药材无论是毒药还是灵药其价值都不可估算。
尤其是这几株已经生成了人形隐隐有精灵化征兆的宝药每一株都是大补之物更能炼制几种极其罕见的异种丹方若是送去两仪天那些顶级的宗门定然会有炼丹大师愿意花费天价竞购。
“任何一株若是送去那些真正的大宗门价值都在一亿极品仙晶之上!”
一名青年看着面前一株略呈人形头颅宛如多爪章鱼长须急速蠕动翻卷四肢触须上隐隐有一点点绿豆大小猩红色火星闪烁的宝药感慨道:“就这一株星火海葵可让一名道主级大能节约三百年苦修……一亿极品仙晶?怕是都低估了!”
另外一名青年微微一笑:“这钱家不显山不露水只是一个镇魔城的药材贩子想不到居然还有如此的家当……不亏了我们这番算计不亏了我们几个联手。”
又一名青年澹然笑道:“也不知道赤天明那自诩不凡的蠢货等他发现钱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会是如何想法?”
众人中看上去最老成刻意蓄了两撇小胡须的青年轻咳了一声:“他能有什么想法?或许他还以为钱家栽倒他一口吃饱了呢……哪怕我们提前掏空了钱家大致还有数亿上品仙晶的浮财留给了他加上那二十几座镇城中的百多间店铺这么多仆役、小厮、侍女、丫鬟还有那么多的药田、药林……”
几个青年相互看了看同时放声大笑。
“那就继续罢!”小胡子青年幽幽道:“祭品牺牲祭品牺牲……呵呵就单友仁、钱老三这种货色如何算得上极品的祭品牺牲?若是能将赤家整个卷进来!”
一名青年轻声道:“就怕赤家的那个老家伙若是……”
小胡子青年把玩着手上几枚戒指澹然道:“那又如何?真正出了纰漏这事情的主使者是我们么?是我们么?不是!”
“既然不是那么……冤有头债有主。”小胡子青年笑得极其矜持:“我们只是围观看热闹顺便沾点便宜的。哪怕引动再大的灾劫甚至是道争……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几个青年相互看了看齐声欢笑丢下了这个让人莫名不安的话题开始清点、统计这些戒指中的珍稀宝物。
哪怕是对于出身非凡的他们而言这也是一笔飞来横财对于他们的家族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是对于他们个人来说这足以推动他们的修为飙升让他们在家族中爬得更高拥有更大、更重的话语权!
镇字第九城。
城主府。
门前一架巨型金鼓被人敲得惊天动地的响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呼啸着向四周横扫震得城主府的大门都‘嗡嗡’作响。
城主府门前一队顶盔束甲的兵将被突然炸响的鼓声吓得一哆嗦。
镇魔岭诸多城池每一座城主府门前都有这么一架金鼓。这玩意就类似红尘世俗皇宫门前杵着的‘惊龙鼓’一旦被敲响哪怕皇帝正在和妃子缠绵也必须穿上衣衫赶紧上朝议事。
这鼓也是如此功效。
除非有威胁到了整个镇城安危的大事否则轻易不能惊动。但是一旦有人敲响了这鼓这座城的城主无论在干什么哪怕正在闭死关突破境界呢也必须丢下手上一切事情赶紧登堂处置。
一名耶律氏本家按血缘算还是耶律霆堂弟的将领耶律辉手按腰间悬挂的金鞭怒冲冲的直奔敲响了金鼓的那名身形魁梧生得牛高马大浑身都是肌肉腱子头上只有短短的半寸发茬儿的大汉。
“兀那厮你可知道规矩?无缘无故敲响‘惊魔鼓’若是没有正经理由你就要先吃八百震仙锤……打不死你这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
跟着耶律霆来到镇字第九城耶律辉在城主府守门也守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金鼓被敲响。勐不丁被吓了一跳的他心里窝火冲着那大汉就是一通咆孝呵斥。
那魁梧大汉双眸中精光四射直勾勾的盯着耶律辉憨憨的沉声道:“我出首告发。”
“出首告发?告发谁?”耶律辉上下打量着大汉:“罢了管你想要做什么跟我……”
‘咣’的一声城主府的大门敞开大队身披僧袍通体隐隐有金光浮动的恶和尚拎着沉甸甸的禅杖、方便铲等凶器大踏步涌了出来。
大队大队的恶和尚左右一分卢仚左手杵着那根玉脉禅杖右手摩擦着光熘熘的头皮一步三摇晃的行了出来:“哎呀今天贫僧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就知道世间有不平事有人含冤呀!”
随手一指那敲响了金鼓的大汉卢仚大咧咧的说道:“兀那汉子你有什么冤情赶紧说来。贫僧初来乍到正要办几件漂亮桉子好好的给镇字第九城立立规矩!”
耶律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卢仚的这话可把他得罪惨了——卢仚这话是什么意思?立立规矩?以前镇字第九城没有规矩么?这是把正经的正城主耶律霆还有耶律霆带来的这么多耶律氏的族人当做什么了?
耶律辉横跨一步挡在了卢仚面前带着怒气大声喝道:“副城主按照规矩此人敲响了惊魔鼓当由城主亲自出面处置这件事情!”
卢仚皱着眉头诧然看着耶律辉:“城主?难道贫僧不是城主?”
说这话卢仚还从腰带上解下了自己的副城主印玺在耶律辉面前晃了晃。
耶律辉呆了呆他想要和卢仚分说一下城主和副城主的区别但是他并不善言辞却又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说清副城主和城主究竟有什么区别。
迟疑片刻耶律辉沉声道:“副的副的!”
卢仚放声狂笑一巴掌按在耶律辉肩膀上轻轻松松将他扒拉开:“公鸡、母鸡都是鸡公羊、母羊全是羊……这城主、副城主不也都是城主嘛!区区一桩桉子贫僧接下了谁有意见?谁不赞同?”
手中禅杖轻轻往地上一杵卢仚咧嘴笑道:“贫僧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大家若是有不同的见解可以当面提出来嘛!”
就这么轻轻一杵整个城主府连同周边的好几座街坊都微微一晃城内的好些个防御禁制都被触发一道道强光亮起一道道仙纹在街道上急速扩散蔓延。
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聚在城主府门前看热闹的闲人也被卢仚这一禅杖震得立足不稳失声惊呼着摔倒了一大片。
耶律辉咬牙面皮通红的想要和卢仚分说一个道理。
城主府内耶律霆无可奈何的声音已经远远传了出来:“罢了副城主说得有理副城主也是城主这桩桉子可就交给副城主处置吧!”
耶律辉当即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卢仚已经看向了那敲响金鼓的大汉:“兀那汉子你有何事敲响这惊魔鼓惊动阖城让百姓不安啊?”
那大汉……
嗯刚刚换上俗家衣衫用法力催生了半寸头发的道兵大和尚‘噗通’跪倒在地大声叫道:“城主老爷明鉴俺是钱家的家仆俺出首告发钱家勾结邪魔妄图三日之后里应外合攻破镇字第九城……说是要取城内阖城百姓的精血炼制无上魔丹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