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九零七年秋天起,各地立宪派便纷纷上书清廷,要求速开国会。而在一九零九年十月各省咨议局第一次开会时,江苏咨议局议长张謇通电各省咨议局,建议组织国会请愿同志会。
经过一个多月的多方联络,各省代表于十二月十八日陆续抵达上海,开会商议请愿速开国会之事。
在张謇的策划联络下,一九零九年十二月中旬,十六个省的咨议局的代表,在上海成立联合会。
联合各省的督抚和咨议局,要求中.央政.府召开国会,建立责任内阁。
他们組织了三十三人国会请愿团进京请愿。名为“咨议局请愿联合会”,请愿书出自状元张謇之手。
主要的要求是:一九一一年召集国会,在此之前应设“大政咨询”,并召开临时国会,从速组织责任内阁。
请愿完全是和平的方式。
都察院的大人们对此类干涉朝政的帖子向来十分反感,因而没有为他们代奏。代表们失望之余,便开始利用各种关系遍谒朝臣,寻求支持。
他们首先去求见的是首席军机奕劻和其他军机大臣。
奕劻一向圆滑,他对请愿代表说:“我亦国民一分子,自必帮忙”,那桐也表示赞成。
在经过他们的争取后,鹿传霖和戴鸿慈也表示理解。但在访问一些皇族亲贵的时候,肃亲王善耆、贝子溥伦和镇国公载泽则避而不见。而贝勒载涛和毓朗则表示将“竭力相助”,总算是让代表们感到些许安慰。
与此同时,各省督抚也纷纷致电清廷,请求“俯从舆论,速开国会”。随后,御史江春霖(也是资政院议员)特意上折“奏请缩短国会年限”。不仅如此,连旗民也加入请愿队伍,他们“公推代表,赴都察院呈请代奏速开国会”。在这种情况下,都察院只好将这些请愿书一同上奏。
尽管经过一番很大的波折,请愿书还是送达到了最高统治者摄政王载沣手中。
清廷在对请愿书答复的谕令中,对代表的爱国热情表示赞赏,对各地表现出的立宪积极性给予了充分地肯定。
但是,要求大家充分考虑中国的国情,做什么事都不能过急,所谓欲速则不达。九年立宪既然是已经定下来的大政方针,还是不要改变为好。客客气气的拒绝了这一次地请愿要求。
请愿团的目的虽然没有达成,但能看出新一届的清政.府,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在克服慈禧太后当政时期的固执和傲慢。至少已经能够有个平和的姿态,倾听来自民间的声音了,这个进步还是应当肯定的;尽管完全是在敷衍。
回想一下当年的公车上书,请愿书根本就没交到皇帝的手中,那么多人发出的声音,清廷根本不当回事。
遭到拒绝的咨议局的代表不甘心,也没有放弃。对于这个结果,各省请愿代表们并不感动吃惊。如果请愿一次就能成功,那就不叫中国的朝廷了。
于是,他们经过商议后,决定再次发动请愿。而且要扩大请愿代表的范围,并广泛征集请愿签名,以壮声势。
同时,请愿代表们还制定了章程并成立了“国会请愿同志会”,北京设立总部,各省各埠设立支部,隐然已有政党之雏形。
一九一零年六月初,经过“国会请愿同志会”的努力,各省代表们再度进京,发动第二次请愿。
这次请愿代表扩大到一百五十人,除了各省谘议局议院外,还包括了各省商会、学会及华侨代表等。而且,令人鼓舞的是,这次请愿还征集到三十万人的签名,其规模远远超过第一次。
进京请愿代表再次来到都察院,呈递了十份请愿书。虽然十份请愿书各有侧重不同,但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速开国会才是弭乱救亡之策”。请愿代表们还警告说,如果不速开国会,“汉唐元明末造之祸,必将复见于今日”,与其等“大难已作同遭玉石俱焚之惨,何不及今力持大体,俯顺民情,速开国会,以弭乱于无形乎?”
这次都察院没有为难,而是立刻代奏朝廷。
请愿书上去后,朝中大臣开始分化,有人力主“严旨震吓”,以免代表们“哓哓不休”;有人则认为“民心不可失,民怨不可积,须婉言对付,免生枝节”。据说载沣看到请求立宪的签名者已经有三十万之多时,也曾忍不住拍案大呼:“人民请愿如此之多,倘再不准,未免大失民心!”
但是,这些大员们讨论下来,觉得还是不能轻易服软;万一这先例一开,以后这些老百姓都群起效尤,朝廷的威严何在?岂不是留下极大的麻烦。
于是,六月二十一日下发谕诏,以“财政困难,灾情遍地”为由,坚持“仍俟九年筹备完全,再行降旨定期召集议会”。
这一次的拒绝态度强硬,明确提出“宣谕甚明,毋得再行渎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很遗憾,这个政.府毕竟还没有学会如何正确面对,人民日益增强的民主意识,如何倾听发自民众地呼声,更谈不上正确对待民众的请愿活动。
第二次请愿失败后,代表仍未气馁,他们通电各省:“务必再作第三次请愿之举,矢以百折不挠之心,持以万夫莫拔之力,三续,四续,乃至十续,或可有望成功。”于是,他们便展开了规模更大的第三次国会请愿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