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传鳞看了他半天纳闷道:“钱财也就罢了女人怎么个分润法?难不成藏在胳肢窝偷出来给你?”
张癞痢道:“带不出来折现折现也成改日我去销金窝多干几回粉头好活齐巴结良家妇人要死要活的没劲!”
郭传鳞道:“成看在这块马肉份上给你带一份。”
二人闲扯了一阵日头渐高雾气散去谷梁城尽在眼下像一颗硬梆梆的核桃每一段城墙都浸渍了淤血千疮百孔岿然不倒。然而城终是要人来守的赤手空拳如何挡得住大帅麾下的悍卒?郭传鳞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早开城纳降了也免得生灵涂炭那守城的县令叫什么来着?翟云翟子鹏一介书生心肠手段如此强硬为了一己之名到头来害苦了百姓。
片刻后中军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仿佛被狠狠抽了一鞭子伙夫营从睡梦中惊醒张癞痢手下的兵丁冲出营帐劈柴生火埋锅做饭忙得不亦乐乎谁都不敢误了
大帅的军令那是要掉脑袋的。张癞痢摆摆手扭着屁股自去招呼郭传鳞摇摇头独自回到悍卒营中寻了个清净的河岸仰天躺倒嘴里叼一根草茎眼半开半合等候大帅起兵。
一个温和沉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传鳞怎么有些心神不宁?”
郭传鳞一骨碌爬起身慌忙吐掉齿间的草茎恭恭敬敬行礼道:“韩先生小子不知韩先生到来一时失态还请先生恕罪。”
他口中的韩先生乃是大帅身边的智囊名兵字大略亦是河套人与郭传鳞有同乡之谊之前素未平生到得大帅军中才相识。悍卒营冲阵攻坚一场仗打下来九死一生幸亏有韩大略照应郭传鳞才侥幸活到了今天。
韩大略深深看了他数眼“咦”了一声觉得他神采略有不同眉宇之间隐隐透出蓬勃生机似乎为运数所钟前程远大。他不禁起了爱才之心斟酌着提点道:“传鳞大帅下定决心破城在此一举今日上阵……你须得小心。”
郭传鳞心中一凛颔首应了个“是”犹豫片刻试探道:“韩先生谷梁城中箭支木石都耗得差不多了不知对方还有什么手段?”
韩大略道:“那翟子鹏也是识兵之人守城至今不曾动用金汁今日大抵不会再藏着了。”
“金汁?”郭传鳞搔搔脑袋黄金熔汁这……这也太奢侈了吧!
韩大略知他会错了意摇首道:“毒火以砒硇沙为君金汁、银銹、人粪和制。”顿了顿换个说法“粪尿煮沸即为‘金汁’中者疮口溃烂殊难活命。”
郭传鳞打了个寒颤头皮有些发麻大帅军中缺少甲胄唯有亲卫方可披甲悍卒营冲杀在前多以牛皮护住胸腹要害脸面四肢裸露在外一旦被“金汁”浇淋百无一生。他咽了口唾沫请教道:“韩先生可有防护之法?”
韩大略道:“熬制‘金汁’非易事机灵些莫要被淋中。”
郭传鳞苦着脸琢磨了半天心中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