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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四章 听者有意(1 / 2)


萧天河在新望营之中,度过了到评定大赛截止期限的最后半个多月。临近岁末,天气骤然变冷,天寒地冻,雪花飘飘。

严格来说,这是萧天河飞升之后在禹馀界度过的第一个寒冬。之前他虽然在三重屋中待了几年,可三重屋里面始终是不冷不热的。

禹馀界冬天的寒冷比大赤界更甚,寒风之中夹杂着雪粉,似乎要将寒气吹到骨头之中去。萧天河穿着布衣,棉衫,最外面还有一层裘皮外套。自从筑基之后,他就从未穿过如此厚重的衣物了。按廖齐峰的话说:对于飞升者,禹馀界的一切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三重屋的威压是第一道考验;而气候,就是第二道。

萧天河每日清晨走出帐篷,以和廖齐峰、孙海良一同扫雪、铲雪开始一天的生活。因为只有路小岩独自守在度海楼,所以清扫完新望营的积雪之后,三人还要清理出一条直通新望坡的道路。

扫雪过程之中,廖齐峰与孙海良一直是有说有笑,两人只穿着棉衫过冬。而萧天河穿得那么厚,依然冻得瑟瑟发抖,得劳作好一会儿才能缓过劲儿来,哪里还顾得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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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不适应,他还是坚持每天都去飞云城兜一圈。可“三花聚顶”小队的三位姑娘似乎已经不在城中了,萧天河一直未曾见到她们。“不应如此啊……”他时常想道。正因为这件事,原先他心中被压抑的不安再度复苏并放大,他一直有一种预感,可能叶玲珑与苏紫依是有急事才离开了飞云城,但范凌云的消失似乎并非那么简单,亦或叶、苏二人的消失都与范凌云有关。

即便对范凌云有所怀疑,但萧天河始终都不愿相信她是个坏人。“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总是如此安慰自己。

每日从飞云城回到新望营之后,萧天河就开始长达大半天的刀法修炼。每当他催动体内的蒙力运转,似乎就没那么冷了。待得夜幕降临结束修炼时,他往往是汗流浃背,气血冲腾。在听从了廖齐峰的建议之后,萧天河每晚都再进一次飞云城,去浴池泡澡。

要说飞云城内的各种建筑设施还是非常完善的,有卖衣物、布匹以及制作衣物的店铺,有供宾客品尝美酒佳肴的酒楼,有可以打尖、住店的客栈,有租赁、贩卖马匹与车辆的驿馆。可谓是衣、食、住、行,一应俱全。这些设施的完善对于一个人流驳杂的中立区州城来说可是非常必要的。除此之外,有关“六术”的店铺生意也颇为兴隆,贩卖毒物的叫“百炼阁”,贩卖药物的是“回春堂”;铸造兵刃的有“刀剑铺”,铸造法宝唤作“七宝屋”;提供阵法需品的是“菁华店”,提供符咒的称为“祝由行”。其余各种商铺林林总总,布满了城中的每一条街道。州城算不得大,房屋也不算多,但其他州城很少有像飞云城这般“功能齐全”的。难怪魔族眼红飞云城的收益了。

各种店铺是由私人开设,每年要向飞云城缴纳不菲的税收。而衣、食、住、行四业,则是飞云城公立的。其他公立的设施还有当铺、钱庄,这些设施是飞云城赖以生存的经济命脉。可以这么说,三大飞升区的主城算是仅有的、可以在切断与其他州城联系的情况下,依然供需自足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州城。

说起飞云城的浴池,在萧天河头一回去的时候也给了他不小的震撼。一座看上去颇为美观的小楼,客人频频进出。之前他曾经看到过这栋小楼,那会儿想当然地将其认作一家客栈,直到那一次廖齐峰带着他来到门口,他才知道这家叫做“沃尘楼”的地方竟然是浴池。

沃尘楼一共有五层,每一层都是一个个独立的小间。听店主介绍,每一层分别提供一种不同的沐浴方式。第一层,是普通的热水浴,是供宾客们消乏驱寒之用;第二层,是蒸气浴,每个小间内都架起一层半人高的石砖隔板,隔板底下有炭火,炙烤着隔板上的储水池。水池上又架起一间小木屋,当客人洗浴时,水蒸气就从水池中升腾而起,从木屋的地板、墙壁上预留的孔洞渗入木屋之中;第三层,是冰水浴,据说长期泡冰水浴,可以提升躯体的坚韧度;第四层,是药水浴。客人可以预定自己想要的药物及洗浴日期,在那之前沃尘楼会备齐药物并进行必要的熬煮;第五层,是号称最磨练躯体的沙浴。这里的沙可不是普通的黄沙,而是烤热的石沙、铁沙。沙池是圆锅形状,沃尘楼会派遣一人来推动机关巨铲不断地搅动沙粒,所以整个沙池内受热均匀,并且一刻不停地磨砺着沙中宾客的躯体。因为唯独此浴需要有人相助,所以费用也是最为昂贵的。

对萧天河来说,平时洗洗热水浴解乏,偶尔泡泡冰水浴增强躯体的御寒能力,就已然足够了。至于所花的费用,因为萧天河此时没有俸禄收入,所以廖齐峰坚持要记在自己账上,萧天河实在拗不过他。洗了几次,沃尘楼的掌

柜也就知道了萧天河的习惯,每晚当他到那里时,房间和热水都已准备妥当了。

因为沃尘楼服务周到,掌柜也十分和气,所以萧天河沐浴之后,时常和他闲聊一会儿,了解一下飞云区、或是禹馀界的闲风趣事。

每隔三日,萧天河会洗一次冰水浴。第一次洗时,在冰池内根本待不了太久。不一会儿,他就感觉浑身木僵了。泡冰水浴有个准则,当躯体失去行动力时,再洗下去反而有害而无益。到了第二次洗,萧天河坚持的时间明显提高了不少。还别说,冰水浴的确效果明显,洗了两次之后,萧天河平时已经可以脱掉裘皮外套了。

这一晚,是萧天河第三次洗冰水浴。出浴之后,他稍稍暖和了一下筋骨,裹了一条毛毯,来到大厅休息区坐下,要了一壶热茶,慢慢品了起来。

休息区还有不少洗浴完毕的宾客,个个脸上都带着一副舒适的表情。萧天河扫了一圈,忽然发现一件以前不曾留意的趣事——这里所有的宾客都是男子。

一般的浴池是分男、女两大间的,可沃尘楼全部都是独立小间,按理来说应该是更私密一些。可为何来洗浴的全都是大老爷们儿呢?难道女修真者们都不需要增强躯体的强韧度么?显然不是。再说普通的热水浴可以消疲解乏,是一种美妙的享受,萧天河料想应该不会有人讨厌才是。

见掌柜闲了下来,萧天河忍不住问道:“刘掌柜,我来这里几次了,发现一个十分古怪的问题,你这沃尘楼为何从来没见有女子光顾啊?”

刘掌柜愣了愣,然后“呵呵”笑了起来。他这一笑,萧天河不禁更好奇了。

旁边一个赤着上身的胖子搭话道:“嗨,兄台,你先看看这座大厅,哪一个汉子不是脱得赤条条的?就这样哪个女的敢来啊!”

的确,即便在数九寒冬,沃尘楼中也相当“热乎”,洗浴完的客人们都乐意或赤裸上身、或裹条薄毯,在休息区的躺椅上好好地享受一下修真生活中难得的惬意与闲暇。

“究竟是因为大伙脱成这样才没有女子敢来,还是由于没有女子光顾大家才光着膀子,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萧天河笑道。

胖子摸了摸他那好几层的下巴,点头道:“别说,你的话还真挺有道理。如果有女的在场,我可不好意思这样光溜溜地走来走去。”

“哈哈,我来回答你吧。”刘掌柜道,“其实这两种说法都对。姑娘家么,与我们这些男子比起来要害羞得多,倘若这儿是个男、女分开的大浴池,她们敢来;可一看这里都是单间,外面大厅里大大咧咧不讲究的大老爷们儿又很多,她们反而因为孤独而感到害怕了。越害怕就越没人来,越没人来大老爷们儿就愈发不讲究,久而久之,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旁边有个一直在听几人聊天的瘦高个儿开口道:“没错,对姑娘家来说,在住处随便找个大木桶也能洗热水浴、蒸气浴、冰水浴,药水浴稍微花点心思也能达到条件,至于沙子浴嘛,呵,还真没几个姑娘喜欢。如此一来,姑娘们想洗浴何必上这儿来啊,自己在家就解决了呗。”

一个刚洗浴完,打算过来休息的中年男子也加入了聊天的行列:“我告诉你们,这其中也有客观条件不许的缘故。像蒸气浴,完事儿之后不得光着膀子缓一缓热气儿?有的药水浴还要求洗完一、两个时辰内不可穿衣服呢!就算是普通的热水浴,像我这样洗完之后裹着毛毯休息一会,感觉也甚是美哉。姑娘们当然不会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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