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交在张佐面前没遮掩自己想把朱浩外调的心思。
但这其实等于是让皇帝知道他孙交跟朱浩间也不是一条心孙交只是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其本质仍旧是以文官利益为先没有完全站在皇帝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但正因为朱四想要让孙交帮忙说项让吏部把朱浩留在京师才让张佐来找孙交谈。
现在你孙交推崇让朱浩去当什么湖广提学副使那还跟你谈什么?
等张佐回去把孙交的意思一说朱四果然很生气:「难道现在所有人都不想让敬道留在朕身边吗?那位孙老部堂不知道朕的意图?」
张佐道:「陛下现在吏部说要将朱先生调湖广也只是初步提案并没有到落实阶段此事是否应该问问朱先生自己的意见?」
「问他做什么?敬道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生性豁达让他去哪儿他都觉得无所谓可对朕来说却绝对不行!」
朱四想了想又道「大不了在这件事上朕就跟群臣好好争一下就不信朕要让敬道留在京城会留不住?」
张佐很想提醒皇帝如此就等于泄露了那位朱小先生暗中给您办事的隐秘身份那时文官肯定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恰在此时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黄锦提议道:「陛下此事何不问问唐先生的意见?若是唐先生出面由他来挽留自己一名弟子在京城一切或就顺理成章了。」
朱四一想不由点头觉得黄锦的话很有道理。
既然孙交现在不肯在朱浩留京之事上出手相助那就另辟蹊径找唐寅出面游说。
这样皇帝不用出面就算杨廷和对朱浩有所怀疑也未有确凿证据。
「行这就派人去西山找到唐先生告诉他这件事……也不知如今铁路修到哪儿了让派去的人好好问问光上报进度没意思找人画好图纸尤其是在敬道精心描绘的京畿地图上把铁路详细标注出来这样朕就能看清楚了!」
……
……
唐寅此时正在京西一处工地监督修造铁路之事接到皇帝的密旨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朱浩在哪儿当官真有那么重要吗?
前来传信的居然还是提督东厂的黄锦或许是张佐要惩罚黄锦在皇帝面前自作聪明事后居然让黄锦亲自来西山见唐寅必须要把事情办完才能回去。
唐寅叹道:「黄公公你说这陛下刚登基时有很多东西都是初接手难以应承需要有敬道在旁协助甚至连批阅奏疏这些事都是由敬道代劳那时敬道不可或缺情有可原……你再看看现在就算敬道长期不在京师朝廷不也照样运转如常?陛下何以要如此坚持呢?」
黄锦惊讶地问道:「难道唐先生也认为朱小先生应该被派往外地?」
「哦我可没这么想陛下确实需要敬道来做事但或许正是因为陛下提拔敬道的心思太过热切反而会让孙部堂还有敬道自己感受到巨大的压力文官毕竟不是只有每日上朝那些人形形***不一而足以后敬道要在朝堂立足自然需要在意同僚的想法。」
唐寅的见解跟孙交不一样。
孙交主张把朱浩外调而唐寅的意思皇帝你不要这么热切去升朱浩的官但凡你表现出一定耐性让朱浩按部就班一步步升迁孙交和朱浩也没压力或许朱浩留朝之事就能更容易办下来。
这朝堂上的官员委命真不是你皇帝一句话就能办成的。
不然现在我早就是户部侍郎而朱浩也当了翰林侍讲甚至入阁了。
小皇帝迫切想拿到朝廷官员的委命权操之过急恰恰让文官集团有机
可趁。
其实唐寅能理解孙交的心态或者说他很清楚孙交向杨廷和一再建言让朱浩留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朱浩及早外调。
大概只有「真正关心」朱浩的人才能体会那种让朱浩远离朝堂纷争的迫切心情。
黄锦道:「陛下对朱先生怕是一刻都不能离如今陛下有许多事难以决断都要八百里加急去永平府问询朱先生。」
这边黄锦很为难。
我是来跟你说让你对朝廷提出挽留朱浩在京你怎么上来也体现出对此事的抗拒?
唐寅稍微琢磨了一下叹息道:「我如今连正式的官职都没有人微言轻。这样吧我替你写信给敬道问问他的意思……黄公公应该会在此地逗留几日是吧?快马传驿应该用不了多久。」
……
……
唐寅自己不做决定派人把此事告诉朱浩让朱浩自己决定去留。
朱浩正在府衙里过问岳亭安跟锦衣卫勾结的案子顺带扩大矿场规模不想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骆安带着陆松等锦衣卫来到永平府府城并亲自上门求见。
「几位里面请。」
娄素珍出面接待了骆安和陆松。
二人刚进入内院牟大志恰好从正堂那边过来抻着头看了一眼觉得有哪里不对连忙问道:「米先生怎么刚才进内院几个人有些眼熟?看其背影好像是赳赳武夫……」
娄素珍笑道:「知府大人有事跟外人谈这你都要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