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汉找上自己明显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否则何以在这等时候依旧谋求出城?
至于他口中所言唯恐耽搁了买卖给长孙家造成损失没法交代元畏是半句都不信的。
阿拉伯人是自己要来的封城的军令是薛仁贵下的就算再有天大的损失任凭长孙无忌如何霸道又岂能怪罪到长孙汉头上去?
很显然长孙汉亟待出城乃是别有所图。
再联想到长孙濬死的时候是跟一群阿拉伯人混在一起长孙淹甚至要借他之手将长孙濬除掉……便是再蠢的人也能够看出长孙家与阿拉伯人之见有着某种见不得人的联系。
问题非常严重。
元畏阴沉着脸思虑着此事的后果。
他固然依附于长孙家那是希望得到长孙家的资源在仕途、家业之上对自己有所帮助却不代表他可以为了长孙家去打生打死。
身为唐人在这个当口私底下联络阿拉伯人无论如何都该被归于“通敌叛国”的那一档。
即便不考虑什么“忠君爱国”的标榜一旦事情最终败露长孙家只需推出长孙汉这么一个替死鬼即可而自己就要倒大霉。
“通敌叛国”的罪名最起码也得夷三族……
可是若将这个消息通秉给薛仁贵坏了长孙家的大事长孙家又岂能饶了自己?
权衡良久左右为难。
似乎自己一下子就掉进了一个满是尖刺的陷坑无论待在坑底亦或是努力向上攀爬都不可避免的遍体鳞伤……
“娘咧!”
元畏愤然骂了一句将酒杯狠狠的投掷在地上。
白瓷的酒杯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继而四分五裂变成一地碎片。
“你们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也不让你们舒坦!”
元畏脸上满是狠戾之色起身换上一套衣裳取过披风系好大步走出正堂让仆人牵来战马结果马缰之后翻身上马狠狠一鞭子抽在战马身上战马“希律律”一声长嘶四蹄奔腾冲出家门直接来到位于城中的衙署。
到了衙署门口元畏方才勒住马缰从马背上跳下来目光阴沉的看着衙署敞开的正门不少当值的校尉出出进进行色匆匆。
犹豫半晌元畏方才一咬牙大步走进衙署直奔薛仁贵的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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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食军队日趋逼近作为西域边陲重镇的碎叶城内气氛也愈发凝肃处处箭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连续多日城内商贾押送着各自的货殖出城向着东北方向的轮台城躲避战火道路之上车马辚辚百姓商贾络绎不绝。
自然也有一些根基深厚的商贾对安西军下达的撤退军令不以为然迟迟不愿将货殖撤离因为那就意味着今年大半年的买卖都要暂停损失的钱财不可计数。
这些人家平素多与大食国有所往来彼此皆是商业上的伙伴自认凭借这一点完全可以避免遭遇大食军队的掳掠。
而安西军悍然下达了“不将货殖撤走就是通匪资敌”的命令到时候若是不将货殖撤走便尽数烧毁使得这些背靠着世家门阀的商贾怨声载道一连几日都在衙署门前聚集意欲面见薛仁贵使其收回命令。
夜幕低垂喧嚣了一整天的碎叶城渐渐安静下来。
元畏顶盔贯甲手摁腰刀一脸凝重的站在西城城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