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狱卒也都齐齐恭维。
这是一个诗酒风流的年代只要认的字谁没有一个“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梦想?
而在诗词方面房俊之造诣早已得到整个文坛的公认推为当世第一!
若能有幸亲眼目睹房俊在这牢房之中挥毫成诗岂不是一段足以流传后世的佳话?
房俊一拍桌子:“那就写一首?”
张允济大喜喝道:“速速拿纸笔来!”
当即便有狱卒兴冲冲的跑出去那文房四宝正巧迎面遇上韦义节赶紧躬身见礼。
韦义节哪里知道是房俊喝酒喝爽了想要“抄诗”?还以为不知张允济用什么办法使得房俊愿意认罪签下口供呢赶紧瞪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是是。”狱卒连忙快步去了。
韦义节快步到牢房中来笑道:“哎呦二位当真是好雅兴这般狱中畅饮足显胸襟之雄阔、气度之卓凡何不让某来忝陪末座执壶斟酒亦沾染几分当代名士之秀逸风骨?”
张允济啧啧嘴心说着韦义节被狗咬了还是怎地?这里饮酒的一共两人一个是你执意要将其搬倒的房俊一个则是你的政治对手你却跑到这里来嬉皮笑脸的“忝陪末座执壶斟酒”……
脑子有病吧?
房俊则嘿嘿一笑:“韦侍郎是来瞧瞧某是何等的落魄、何等的凄惨亦或是来监视房某人唯恐房某与外界沟通信息得悉你们这等下作的手段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进而顽抗到底、死不认罪?”
韦义节心说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是绝对不能这么说万一着房俊棒槌脾气发作不肯认罪了怎么办?
他还以为房俊是要签字画押供认自身罪状呢……
嘴上笑道:“二郎说的哪里话?公堂之上实在是身不由己呀本官忝为刑部左侍郎在尚书大人不在的情形之下自然要担负起本身的职责对事不对人还望二郎莫要记恨本官才好。即便以后二郎身无官职那也还是当朝驸马、纨绔当中的纨绔咱们亦能以酒会友、一醉方休!”
房俊一咧嘴:“呵呵……”
心底却是狐疑:这韦义节何以前倨而后恭?
他那里知道韦义节是以为他“拿来纸笔”乃是要签字画押认罪……
少顷狱卒将文房四宝拿来看了看四周将靠墙的床铺收拾一番铺盖卷起放到一边宣纸铺好熟练的研起墨来。
张允济起身延请房俊笑道:“二郎请吧让某欣赏一番当朝第一圣手的文采。”
房俊当仁不让撸着袖子就来到床铺边上接过毛笔在砚台里蘸满墨汁手腕悬空凝神静思。
韦义节心说一份认罪书而已要得什么文采?
不过房俊的字迹的确当得起“大家”之称现在依然有不少学子模仿房俊的字体且渐渐有人将之称为“房体字”风头之盛丝毫不亚于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等声名远播的名仕。若是能够目睹一份文字大家手书的“认罪书”岂非千古乐事?
便凑到近前笑道:“二郎字迹丰美词句天成想来定是一篇足以流传千古的佳作本官恰逢其时幸何如之?”
房俊与张允济互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底的莫名其妙。
公堂之上那般咄咄逼人一副恨不得将房俊打落尘埃、斩首问罪的架势转眼之间却又这般温煦和善……
又一起回头看着笑容可掬宛如知心好友一般不见外的韦义节难不成这人当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