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洎自然深知这一点故而勃然大怒:“我何时觊觎宰辅之首的位置了?英公此言颠倒黑白令人不齿!”
李勣微微蹙眉:“这倒是怪了我窃据此位你说我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我让你来当你说你绝无此意……难不成我如何为官还要你来教?”
前半句还好说到后半句已然声色俱厉。
刘洎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无论如何官场自有规矩以下官之身份质疑上官已经算是坏了规矩更何况李勣之根基稳如磐石即便他想要弹劾也束手无策?
“行了不过是商讨政务而已自可各抒己见、各执一词何必弄得这般针锋相对?”
李承乾打圆场而后对李勣道:“刘中书之言倒也不是公允朕也觉得除去越国公之外旁人很难将解池盐务整理妥当就由越国公前往吧可授予榷盐使一职全权负责解池盐务之整顿。至于左右金吾卫之整编也按照你的意思由高侃肩负不过这到底是攸关长安防务打大事高侃能力足够、且威望不足且经验欠缺还要英公从旁指点协助如此朕才能放心。”
虽然他对于刘洎针对房俊想要夺去房俊之兵权甚为不满虽然李勣主动退让不愿接手房俊的兵权但他也意识到房俊的崛起已经引起李勣的警惕与不满必须在双方之间构筑一个缓冲绝对不能让军中两大派系彻底对峙、割裂。
之前他需要稳固皇位必须重用他最信任的房俊总揽军权现在他需要稳固江山既不能使得军中一家独大亦不能使得军队在斗争之中分崩离析。
他依旧信任房俊但他是皇帝不能以个人情感左右自己的行为这一点他希望房俊能够体谅自己的难处并且做出妥协。
所以他看向房俊目光殷切:“二郎以为如何?”
所幸的是房俊有时候的确嚣张跋扈、行事激烈但绝非不识大体之人在他目光注视之下缓缓颔首、面带笑容:“陛下口含天宪、乾纲独断微臣无有不遵。”
李承乾吁出一口气他还真怕房俊尥蹶子不干如果在这政事堂里公然拒绝他这个皇帝纵使颜面尽失却也不得不倾向房俊否则谁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这个皇帝?
忍不住露出笑容:“稍后跟我在宫里用膳正好西域那边送来一批美酒让皇后多敬你几杯。”
堂上一众大臣默然无语这份圣眷普天之下、无出其右当真是令人艳羡。
能留在宫中用膳已是荣宠备至更有皇后作陪这是何等待遇?
“此事就如此定下吧待到年后再行履任。”
“喏。”
……
群臣散去房俊随同李承乾去到武德殿房俊留在御书房内喝茶李承乾在宫女服侍之下前去沐浴更衣。
茶水喝了两盏便听得环佩叮当回头看去见到皇后苏氏步履盈盈的走进来。
皇后未着盛装而是穿着一袭襦裙上身丹青色的襦袄窄袖及腕下身藕荷色的长裙百褶飘逸胸前丝绦勾勒出形状优美的山峦胜景雪白丰润整个人青春洋溢、身姿窈窕既有名门淑女的华美又有妙龄女子的灵韵。
哪里像一个生养过孩子的妇人?
房俊连忙起身低眉垂眼不敢去看皇后的容颜目光反倒落在裙摆之下一双若隐若现的绣鞋上:“微臣见过皇后。”
皇后的声音清脆悦耳似乎带着欣喜:“二郎乃陛下肱骨、国之柱石更是太子少傅况且此乃后宫并无外人实应亲近一些何须这般毕恭毕敬?”
“微臣不敢僭越。”
“呵呵外人都说房二郎持才傲物、放荡不羁原来是闻名不如见面居然这般拘礼。”
这话略显轻佻但以房俊与皇家之亲近却也并无不可。
房俊便起身迎着皇后的目光笑道:“所以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盛名之下未必没有虚士。”
皇后掩唇而笑眸光流转:“哦?既然如此却不知房二郎是虚士还是实士?”
房俊无语这话怎么回?
总不能来一句“是虚是实要试过才知道”吧?
这可是皇后……
心里忽然一跳似乎自己这几回入宫总是有意无意之间与皇后独处且皇后的表现也一改平素之端庄严谨过于活泼。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