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李大志将各项命令一一记录于本子上转身出去向帐外等候的校尉传达军令须臾十几名背上插着三角红旗的校尉纷纷策马疾驰驶出营地向着各自目的地奔去。
等到李大志回到帐内见李靖已经重新坐回书桉之后便轻手轻脚的站在一侧随时听候命令。
李靖又翻阅了几分战报抬头问道:“李、薛、郑三人麾下的军队现在何处?”
李大志赶紧上前从一摞战报的底层抽出一份打开看了一眼递给李靖:“三人渡过霸水之后按照命令就地驻扎现在已经抵达少陵原距离左武卫五十里随时可以听令北上。”
李靖接过战报看了看再度起身来到舆图前思忖良久才说道:“传令李、薛、郑三人命其军队即刻启程由神禾原向西沿清明渠北上至第五桥、永寿乡一带驻扎与左武卫一东一西将晋王叛军死死堵在圜丘。”
到时候围拢之势已成晋王叛军被困居于圜丘向南撤退之路被堵死向东是曲江池向北是明德门……晋王敢于在两支强军虎视眈眈之下攻伐明德门么?
无论攻与不攻、退与不退都将成为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至此整场战争唯一的胜负只在于太极宫能否守住皇帝能否坚持……
对此李靖觉得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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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园李泰居所。
堂上李泰居中、李勣在下首府中仆婢、禁卫出出进进收拾各种细软衣物装入一辆辆马车一片忙碌。
李泰喝了一口茶水看着李勣不悦道:“陛下如此做派有些过分了。”
居然让人将他全家接入宫中是怕他依附叛逆么?还是怕他趁着乱局另立山头也有样学样的拉起一支部队争夺皇位?
李勣摇摇头澹然道:“殿下此言差矣当下乱局丛生、贼寇处处谁也不敢保证长安城内不受兵祸之荼毒陛下担忧殿下的安全故而接入宫中相互照应实是应有之意。”
李泰喝着茶水不屑道:“说得好听而已还不就是将本王弄进宫里加以监视控制?不过话说回来您英国公当当军方第一人、朝中第一人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如今却沦落至办这些跑腿之事着实令本王有些意外。”
“呵呵”李勣笑了笑上身倚在椅背上看着身材脸庞愈发恢复“旧日荣光”的李泰饶有兴致道:“是呀微臣怀才不遇、有志难伸心中憋闷异常不如让微臣来辅左殿下效彷晋王起兵夺嫡、坐拥天下如何?”
“噗……咳咳咳。”
一口茶水从鼻孔喷出差点把李泰给呛死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李泰变色道:“英公莫要害我!”
这种话使能说得吗?一旦传入陛下耳中必然心生嫌隙对他怀有警惕李勣凭借其身份地位功勋或许陛下不会将其如何但自己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别说什么陛下宽仁之类的鬼话再是宽仁的皇帝再是注重手足亲情也绝对不可能容许自己的兄弟怀有僭越之意、不臣之心……
李勣见他如此害怕顿时笑得很开心:“一句玩笑而已殿下说得微臣就说不得?”
你先是话里话外暗示我被陛下投闲置散心怀怨怼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李泰眯起眼睛:“玩笑话?”
李勣回视:“您可以认为是玩笑话。”
李泰笑起来:“也可以认为不是玩笑话?”
李勣端起茶杯喝水:“您随意。”
李泰盯着他瞅了好一会儿起身将衣裳下摆整理一下迈步走向门外:“废话少说天都亮了去宫里用早膳。”
院子里王府下人已经将短期居住所需要的日常用品备好另外十余辆马车则将库房、地库里容易搬动的金玉财宝撞车携带其余不好搬运的钱帛则塞进地库自有禁卫守护。
不过若是长安城内贼寇峰行乱兵往往比土匪的危害还要大一旦冲进王府这么点禁卫根本拦不住当然贵重的财货都在马车上地库里的东西即便被劫掠一空李泰也无所谓……
李勣从后边跟上来见到魏王妃在侍女服侍之下等车上前两步躬身见礼魏王妃还礼之后登上一辆四轮马车放下车帘马车在骑兵护卫之下缓缓驶出芙蓉园。
禁卫牵来战马李泰负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问道:“以英公之见此番兵变结果如何?”
李勣道:“帝王之位乃上天授予唯有天命所归者才能居之吾等凡夫俗子岂能洞彻天机?”
李泰蹙眉:“也就是说你认为陛下不一定是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回头倒是要跟陛下好好谈谈让他找个算命的算算万一不是及早放手。”
李勣:“……”
报复心这么重么?我不过是试探你一句你就要在陛下面前告我一状?
我说得分明是“谁赢了谁就是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