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行啦,我这眼睛也看不清了,脑子也转不动了,只能每天躺在这院子里晒晒太阳扫扫地,去外面摘点桑葚,村边的小溪里摸点泥”
老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心虚地看向苏晓樯。
“河边?”刚刚还羞涩地低头看着脚尖的苏晓樯脸色一变,“奶奶您偷偷去河边了?您想吃泥鳅就给李叔打电话让他去买啊,您现在身体不好,自己去河里摸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别人买的哪有自己摸得好吃好好好,我不去,不去了,”老人瘪瘪嘴,像个在大人面前做错事还要嘴硬的孩子,小声嘀咕道,“我在这溪水里摸了半辈子泥鳅,能出什么事?”
如果面前的是个孩子或者是个年纪不算大的成年人,路明非绝对一句“淹死的都是会水的”顶上去,但是现在嘴犟的却是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人,而且她还是苏晓樯的奶奶,这话他肯定就不能说了。
“现在天气渐凉了,水太冷,您下水对身体不好的,”路明非给苏晓樯帮腔,“我看您面色无华,指甲枯脆,最近应该气血有亏,最好还是尽量避免受寒。”
“我年纪大了,气色肯定不如你们年轻人,我这个年纪气血要是还不亏,那岂不是要长生不老了?”老人似乎看得很开,相比于自己的气血是不是有亏
,她似乎更在意另一件事,“小伙子你还学过中医?”
“自学了解过一点点,”路明非谦虚道,“家里清朝的祖辈传下来几张药方,我发现之后对中医起了点兴趣,就试着自学了一下。”
“自学啊,中医自学很容易走上岔路的,”老人告诫道,“当个兴趣还好,如果真的想要把中医当成职业,你最好还是找个老师,有的岔路一走偏就很难纠正了。”
“嗯,我知道的。”
路明非点头,心说我一个炼药的路肯定不能走差,要不然分分钟得去找阎王爷报道,阎王爷还得夸奖一下我死得很有新意。
“对了奶奶,我家祖辈传下来的药方里好像就有一种是专门给老年人补益元气的,”路明非一手捶掌,一副刚刚想起很重要的事情的样子,“我回去找找,过短时间给您送过来,您看要不要试一下?”
“古方啊?”老人有些犹豫,“我家老头子说过,中医发展的巅峰时期就是明清两朝,后来就逐渐没落了,清朝时流传下来的古方应该很珍贵吧?”
“药方治病救人,调身养气,有用才叫珍贵,”路明非摇头道,“有方子不用,那就只是一张废纸而已。”
这也是那个世界的医道修士一直秉持的理念,医道可以说是那个世界最开明的法脉之一,医道修士互相之间除了安身立命的根本法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互相交流的,毕竟多一次交流,可能就会多一分新的知识,说不定就能多救一个人。
在屋外和奶奶聊了一会,苏晓樯的奶奶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跟路明非还有孙女还站在外面,连忙起身拉着两人进屋去倒茶,路明非赶紧抢过茶壶承担起倒茶的工作,奶奶对他似乎愈发满意。
“会说话,学习好,懂得多,还长得俊,”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我家姑娘能有你这样的男朋男同学,老婆子我也放心啊。”
“奶奶,你说什么呢?什么放不放心的!”苏晓樯抱住奶奶的胳膊撒娇,“您又取笑我!”
“奶奶让咱们出去玩,”站在院子里,路明非挠头,“咱们去哪玩啊?”
“你猜?”
苏晓樯换了一身白裙子和平底的绑带凉鞋。
“爬山?”
路明非指着远处的小土丘。
“不不不,”苏晓樯左右晃动食指,“我今天坐了半天车,有点累了,爬山还是明天再说吧!”
“那干嘛?”
路明非疑惑。
“给你个提示。”
苏晓樯指着自己刚换上的凉鞋。
“你这是要下水?”
路明非猜测。
“宾果!”苏晓樯打了个响指,一指远处,“咱们去河里摸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