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凝云想着,伸手在自己脸颊上拍了拍,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是没有杜凝霞生的好看。”
另一边。
杜凝霞一脸仓皇的跑着,一边跑一边谨慎的回头看,直到彻底远离了锦璋阁,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杜凝霞才停下了脚步,开始慢慢朝东南方走去。
忠意伯府大房二房三房已经分家,三房分家后恰逢调任,如今一家聚在外地。
而二房老爷才拿到分给他的家产,就将分给他的财产尽数赔给了赌坊,然后厚着脸皮告诉大房说钱赔光了无处可去,最后二房住在忠意伯府东南角的十几间房内,只是吃穿用度上和大房分开单过罢了。
可这等事情如何不招人耻笑。杜凝霞每每往东南角走,也都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情愿没了忠意伯府嫡二小姐的名号,情愿搬到忠意伯府外的小房子里过贫日子,也不想在忠意伯府内看人脸色。
但杜凝霞心中虽然这样想,却到底不好说出来,只端着嫡小姐的傲然架子往东南角走去。
可她终究只有十六岁,撑着不哭又能撑多久。等进了二房的院门,杜凝霞的眼泪立即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哭着喊道:“阿娘!”
二夫人听见声音,赶忙出来迎她,见她哭的伤心极了,更是赶忙抱住她安抚,直到杜凝霞渐渐不哭了,才说道:“受委屈了。”
“杜凝云她欺负我。”杜凝霞委屈的说,说着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抽噎着继续说道:“阿娘,杜凝云都已经定给了戚家,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忠意伯府只剩我一个未嫁的嫡女,没人和我抢了。”
二夫人闻言,摸了摸杜凝霞的脑袋,无奈的叹道:“正是因为她定给戚家,我们才更要毁了她。”
“我不想做了阿娘,我我”杜凝霞说到一半,便被二夫人忽然狰狞起来的眼神吓了回去。
“忠意伯有爵还是朝中重臣,戚家更是手握重兵,大房和戚家结亲,就必然不能再将女儿嫁到皇室,否则必遭圣上猜忌。”
“可是”杜凝霞抽噎了一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可是什么?你阿爹不成器,根本没有冰人登门,难道你让阿娘把你嫁给刀笔小吏c贩夫走卒贫苦一生?”二夫人说着,原本安慰抚弄杜凝霞手渐渐变成了掐,让杜凝霞忍不住呼痛出声。
但二夫人像聋了一样,只瞪着眼睛,发出近乎癫狂的声音:“娘样样都比她强,你也样样比她的女儿强。娘当初输在了出身,可你不一样,你对外也是忠意伯府嫡女,只要毁掉杜凝云,忠意伯府就剩你一个嫡女,你这样貌美伶俐,他们只能也只会培养你,你懂吗?”
二夫人说着,连表情都扭曲起来,声音更是癫狂到疯魔,抓住杜凝霞便在杜凝霞的耳边连连说道:“杜凝云若是对一个贫书生动了心,做了不该做的事,戚家必定和忠意伯府闹翻。大房为了抵挡镇北侯府戚家,只能联姻向皇子。可大房只有杜凝云一个嫡女,余者皆是庶出,庶出可做不得正妃。霞儿,到时候唯有你是忠意伯府嫡女,也只有你能做皇子正妃啊霞儿!”
杜凝霞见状,抽噎了一下,不敢说话,只害怕的看着陷入癫狂的二夫人,听二夫人说:“既然对外我们都是忠意伯府的人,凭什么她们大房享尽荣华富贵,我们二房如此拮据。”
“霞儿,你和杜凝云一样是伯府嫡女,凭什么杜凝云就金尊玉贵!那该是你的,你要夺回来。大房你们凭什么分家!”
杜凝霞听到这里,只两眼呆呆的看着自己母亲,好不容易二夫人松开了她,她便连滚带爬的从屋子里出去,在院中一角寻了个隐蔽出,继续呆呆的看着前方,只见院中种满枝繁叶茂的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