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的马驮城早已没了往日的人声鼎沸,城中百姓哀嚎,兵甲奔走,一片兵荒马乱。
“将军!对方人数太多了,西城门已经失守,幽云的大军已经快要冲过来的。”青云军洪武营的统领项琅快步来到了宁煌戟的身侧,大声朝着宁煌戟言道。
此刻的宁煌戟已经穿上了一身甲胄,甲胄上各处鲜血淋漓,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的眉头紧皱,看向前方城门外的方向,那里一位面色冷峻的男人正坐在大帐前,举杯饮酒。
双方相距足有数里之遥,但那男人却似乎感受到了宁煌戟的目光,将已经递到唇边的酒杯一停,然后抬头看向宁煌戟,遥遥的朝着宁煌戟举起了杯盏。
宁煌戟的心头一凛,感觉到了对方举手投足间带来的压迫感。
他眉目一沉,言道:“退守内城!尽可能拖住他们,等待援军!也给城中百姓争取逃命的时间!”
幽云大军的营帐中,甲士往来有度,虽是攻坚,却并不见任何慌乱。
春风正盛,吹得一旁写有龙拓二字的黑旗猎猎作响。
坐在大帐外的高台
上的王绝通不,应当说是龙拓阎牙,他看着远处那城墙上转身离去的背影,收回了手中的酒杯。
“宁煌戟也算是个人物,只可惜不遇良主,生不逢时,不然这一战,多少得让我费些功夫。”他轻声嘟啷道,语气中的遗憾之意倒不似假装。
身旁站着的白素水闻言,神情平静的言道:“王上高看他了,宁煌戟如今已经年近五十,也才刚刚摸到神河境的门槛,这样的家伙,一辈子都触碰不到武君境的门楣,如何能与王上相提并论。”
“武君虽强,但也只强一人,或能以一敌万,但天下的武君能有多少,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武道大能,而是这个。”龙拓阎牙这样说着,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不要小看武阳人,记住四十年的教训。”
白素水闻言一愣,不敢驳斥,赶忙低头应是。
她毕恭毕敬的态度让龙拓阎牙暗觉无趣,他摆了摆手,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让冉铃过来吧,闹剧结束了,在宁煌戟退守内城之前,再让他出口血吧。”
生着一对极为可人的虎牙的少女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高台上,她脸上带着那标志性的笑容,朝着龙拓阎牙行了一礼,笑道:“王上早就该让我出手了,人家都等得不耐烦了!”
龙拓阎牙并不为少女语气中的抱怨而感到被冒犯,他笑道:“我们此行要拿下北境至少三郡之地,我多少得先看看,咱们手下兵马的成色不是?”
“日后用你的机会多得是,何必心急,现在不久到了你发挥的时候了吗?”
冉铃闻言又朝着龙拓阎牙甜甜一笑,看着龙拓阎牙的眸中写满了崇敬之色,她说道:“王上放心,冉铃从来不会让王上失望。”
说罢这话的虎牙少女便在那高台上站定,她看向远处的城郭,瞳孔深处的另一双瞳孔逐渐现形,幽绿色的光芒涌动。
“城门西侧七丈,离地三丈一尺处。”
“城门东侧十六丈,离地二丈七尺处。”
“城西西侧三十二丈”
冉铃眸中的绿光闪动,一道道古怪的数字从她的嘴里说出,然后大地开始颤抖,阴影蔓延开来,将众人的身形笼罩之下。
数座小山一般的投石车被缓缓推出,每一座投石车的身后与身前都有近百位身材魁梧的力士前拉后推,费了好些时间方才将推到大帐的前方。
巨大的石块在这时被人推出,安放在投石车上。
随着传令官的一声号令,巨石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冲撞向城楼。
那数道巨石准确的砸在了冉铃报出的位置,虽然不过四五个落点,但随着巨石的轰入,巍峨的马驮城城门在那时轰然倒塌
无数甲士从城墙上落下,哀嚎声与惨叫声,连同着城墙倒塌时扬起的尘埃一同升起。
龙拓阎牙站起了身子,看着眼前的美景,喃喃言道。
“武阳人的自满注定会成为他们的丧钟”
“再巍峨的城池,只要找到了弱点,也会轰然倒塌。”
“再强大的王朝,只要寻到命门,也会一夕瓦解。”
“武阳人。”
“该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