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氏,世代居住琅邪临沂,西晋末年南渡迁徙会稽,为东晋顶级门阀士族,四大盛门“王谢袁萧”之首。王氏家族开基于两汉,鼎盛于魏晋,到了前隋后才变得低调内敛起来,朝堂出仕的王家子弟也少了许多。
吴奇读过的闲书里就提起过这一大家族。
哪怕如今稍显中落,但大门阀底蕴仍在,不容小觑。
不说别的。
光是王旸突然一时热血,变卖蜀县产业到阁皂山修道,两个月里从筑基到结丹,然后又被交流到武当山修剑
这背后需要的运作和资源,绝不是说说而已。
王旸低声道:“听闻师弟在成都府是风生水起,连番斩了大幽,当真厉害。”
阁皂山消息通便,斩杀大幽的事也瞒不住。
吴奇只是一笑:“侥幸罢了,都是与其他道友一同,此前是释然法师,后面又是姬湛道友。单枪匹马斗大幽太过凶险,我一人却是做不到的。”
王旸一脸深以为然:“出门斗法,还是人多势众为妙,再不济也要带多一点法宝符箓。”
“确实。”
吴奇表示赞同。
势均力敌的斗法始终有风险,还是碾压比较稳。
“还有那《鉴妖谈》写得实在是妙,我买了二十本,分别送给了一些好友师兄弟。”
王旸话锋一转:“白先生的文风有了极大改变,此前却不是这样的路数。思来想去,只可能是师弟点拨,让他能彻底蜕变。真是一桩幸事。”
吴奇可客气道:“多谢师兄支持。”
见他不露口风,王旸也没追问,转而说:“师弟,我们都属道传弟子,在吐雾山上需注意两个人物。”
“首先是授箓师君殷罗浮殷师叔,师叔任持戒师君,任期八年。武当山本门道传弟子,加上我们这一批交流c客居修士,都是被殷师叔持戒。”
王旸详细解说了一番。
吴奇大体听懂。
持戒师君,就是督导老师的意思。
七日一小比,一月一大比,年底还有年末剑试,每四年还有一届剑山问剑诸多斗法比试都归他管。
殷罗浮为人刚直不阿,法度森严,在诸多武当授箓师君中也是赫赫有名。
因此他任持戒师君,知情弟子都有些战战兢兢。
“接下来是律首,算是道传弟子首席这样的角色,平日持戒师君不在时,代师行事。”
“殷师叔选的律首是吕青青,吕师姐。”
王旸压低了声音:“吕师姐本是阁皂山吕氏嫡孙,不过生性好剑,因此来了武当可以说家世显赫。”
吴奇若有所思。
阁皂山吕氏,即母亲娘家人。
自母亲离世后,吕家人从未来过浮云观,也没有任何交流,其中谁对谁错难以评判,他眼中的吕家和陌生人无异。
“吕师姐温和耐心,但事关法度上却从不退让,总之不要被她那张脸骗了,其实内心住着一个殷师叔,否则也不会选她当律首了。说一脉相承,绝无问题。”
两人言语之间,已排到了王旸的位置。
“我先去领衣物法器,出来后你我再谈。”
一会儿,王旸背了个箱子出来,示意吴奇进去。
吴奇踏入门中,发现置身于一个略显昏暗的巨大圆筒空间,周围墙壁上满是箱子,它们围绕看不见的圆心缓缓旋转,若是长久注视会有几分晕眩感。
空中响起一个难辨男女的声音:“客居修士吴奇,拿箱,出去。”
一个固定了麻绳肩带的箱子从空中坠下,缓缓漂浮在吴奇面前。
他也学王旸般背上箱子,原路返回。
王旸仍旧等在外面。
他当即讲解道:“师弟,这箱子里就是武当山道传弟子所需的道袍c鞋袜c以及四件法器,景震剑c含象镜c帝钟铃c武当符。”
三法器不必说,正统道门修士几乎人人都会。
最后一个武当符却是武当修士独有,以灵竹炼制,若遇到危险,即可以气点符。离最近的武当修士所携法宝就有强烈反应,他们便会迅速驰援同门。
这也是一件救命的法器,危急时刻派得上用场。
“走,师弟,先回吐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