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姐一看事情不妙,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算哪根葱那头蒜的,管起我们家的家事来了。”
曲长歌心想不怕你蹦出来,等着我好好给你梳理梳理,她一叉腰:“怎么着?我还管不到?路有不平人人都能踩,理有不公人人都能评!哼哼哼,就算我管不着,那工会的女职工委员会能管不?要不我现在就去找咱们厂里的那位女职工委员?”
钱大姐一听这个有些怂了,那个工会的女职工委员可不好惹,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在省城的时候曾经因为自己对臭丫头不好,她就上门说过这事儿。
如果把她招来了,自己今天肯定讨不到好不算,说不得又要帮那个臭丫头撑腰,以后自己倒是不好掌控臭丫头了。
钱大姐是个识时务的人,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曲长歌放了一句狠话:“哼,今天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咱们走着瞧!”
然后,她拉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就往外面走去了。
曲长歌也不管这个女人了,他们走了正好,她可以好好跟苏来娣说会子话。
“来娣,你还想这么过下去吗?你不想读书认字吗?”曲长歌上来就直接问了出来。
苏来娣抬起头来,用两个袖子将两边脸颊上的泪水都擦了个干净,说道:“姐,我不想这么过下去,我想读书认字,不想当个睁眼瞎。”
她这两个月都在厂里捡废铁,有时候因为不认得字遭到过一起捡废铁的人嘲笑,笑她是个睁眼瞎,一个字都不认得。
苏来娣心里很难过,家里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就根本没想过要送他上学,有时候去打猪草经过村里的小学,她都会站在那传出朗朗读书声的窗口边,羡慕地看着端坐在教室里的同伴。
旁人都去上学,就她有做不完的活儿,越这样,她就越自卑,越不敢反抗钱大姐。
如今听曲长歌说起来,苏来娣觉得原来家里说的女孩子就是生来做家务的也不对啊,这个姐姐居然是钢铁厂招工考试的第一名。
她可是知道这一回招了好几百人,这个姐姐居然比所有的哥哥姐姐都要厉害,她多么想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曲长歌看出她的渴望来,笑着说道:“你以为姐姐一直就是这样吗?也不是的,原来姐姐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是跟着奶奶和叔叔一家子过的。姐姐原来也是跟你一样只知道做活,不知道反抗,人家骂我什么,我觉得都是对的。可是后来,我知道这都是他们那些压迫我们的人为了更方便地压迫我才这样骂我,我要奋起反抗,不然我就要让他们祸害一辈子了。”
苏来娣眼里有了亮闪闪的光芒,曲长歌想,这应该就是希望的光吧!
“姐姐,那后来呢?”苏来娣有些着急起来。
曲长歌接着说道:“后来我就自食其力啊,跟他们分开了,我用自己的双手挣来了粮食,又跟着旁人学习文化知识。看看,我就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考进了钢铁厂,我能自己养活自己。”
苏来娣点点头:“是的,姐姐说得对,我要自己养活自己,不再受她的压迫了,她从来没有对我好过,不是骂就是打,总是嫌弃我是个女孩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