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念起了个大早,跟解钰一起坐上了去岐水的车。
叶予年家境贫寒,是在一个比较贫瘠落后的镇子里长大的。
结果刚到地方,唐念就看见了个熟人。
那人穿着一身道袍,蓄了一撮儿山羊胡,眼睛里透着精明,不是黄道长又是谁。
正被几个人簇拥着朝前走。
因为上次配合着一起揭穿步磊的事,唐念对他颇有好感,热情地跟他打了声招呼:“黄道长,你怎么来这儿了。”
黄正咏看见唐念心情却不见得有多好,只能想到自己忙活了半天一场空,鬼没除,钱自然也就泡汤了。
满腔的怨气没地方发。
他干笑了两声:“帮人看看墓地的风水。”
他看了一眼站在唐念身旁的解钰,忽然心里就有了点怪异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感觉,却也说不上来:“这位是?”
“我朋友。”
黄正咏点了点头:“哦,不多说了,我得去忙了。”
“好,黄道长您忙。”
结果走了半路,都是一前一后。
唐念试探着问了一句:“黄道长,你是要去叶家吗?”
黄正咏:“是。”
“我也去叶家,咱们正好顺路。”
黄正咏问:“唐先生去叶家又有什么事?”
唐念:“我是他朋友,顺道过来看看。这叶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黄正咏:“听叶家父母说总梦到自己的儿子哭,有时候还会说一点自己是没人供奉的孤魂野鬼,连地府也不收的话。他们猜测是墓地的风水出了问题。”
到了叶家之后,叶予年的父母迎了出来,两个人鬓角的头发白了不少,精气神很不好。
“道长,您快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叶母说了两句眼眶就红了,虽然已经两年了,但她还没从儿子离世的消息中缓过劲儿来,这又梦见他在地下不安宁,为人父母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唐念将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认得你,你跟我们小年一起拍过戏。”
“对,阿姨,我是予年的朋友,这次离得近就想顺道过来看看。”唐念将路上买的水果放在了桌子上。
“好,只不过最近家里出了事……阿姨可能也照顾不到你们。”叶母边说边叹了一口气。
唐念又安抚她了几句,就准备跟黄正咏一起去墓地里看看。
一路上,他想了想那个不大的家里四处都挂着叶予年的照片跟海报,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解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在一旁轻轻的蹭了蹭唐念的手背。
唐念转头,对他笑了一下。
到了墓地之后,黄正咏先顺着走了一圈,回来之后说道:“这地方是低洼之处,湿气过重,对墓地容易造成毁坏。这就不说了,背水面山,又是个背阳朝阴的地势,在这个地方将人下葬,那肯定不安宁。”
这黄正咏虽然爱财,但是至少是有点真本事的,不是满嘴说胡话。
“这地方是谁选的?真是缺了大德了。”
跟来的叶家人说:“这……也是位大师,说这片是风水宝地,以后对儿孙也有益处。”
黄正咏没忍住:“放屁!”
“算了算了,准备迁坟吧。”黄正咏跟那两人交代道:“迁坟就得起棺了,让你们家再准备一口棺材,要比下葬时用的要好。还有一些琐碎的东西,我待会儿给你们写到纸上,一起买了吧。尽快,这事儿拖不得,过了午夜十二点不行了。”
叶家人连连点头,等黄正咏写完之后,马上置办去了。
黄正咏又在这地方看了半天,最终挑了一处地方。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就打算迁坟了。
这镇子里的人什么事都爱凑热闹,有的更是狠人,端了个饭碗过来边看边吃。
做完了仪式之后,起棺开盖,结果看见棺材内的景象之后,前面的几人都吓了一大跳。
不是因为尸体狰狞。
相反。
这叶予年的尸体竟然没有腐烂,甚至连一点臭味都没有,看起来就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呀!这是什么回事!”
“我记得这娃下葬得有两年了吧,怎么一点没烂。”
“对啊……怎么回事……”
“你看看这脸,除了白了点,就跟活着的时候一样。”
旁边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黄道长围着叶予年的尸体看了一阵儿,忽然脸色一变,道了声“得罪”然后戴上手套去摸了摸他的头顶。
这一下,竟然拔出了一根又长又粗的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