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张迎峰背到了前面的一户村民家里。
张迎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手脚还在抽搐痉挛,不停在木板上抓挠,甚至抓下了一层木屑,“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怵。
剧组虽然人多,但谁也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
“怎么办!!”
“送医院吧,赶紧打电话!!”
“送医院没用,得请刘老头儿。”这家的女主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典型农村妇女,体型微胖,皮肤黝黑,穿了件洗的泛白的牛仔围裙,用看热闹的眼神站在一旁边嗑瓜子边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说。
唐念的家乡话跟这边差不多,所以能听懂,他问:“谁是刘老头?”
“是我们村儿里大仙儿,驱鬼最在行。”
唐念一边交谈一边转述。
大家起初还以为是村子里的村医,听完后都沉默了,越是消息闭塞的地方,这里的人就越愿意相信神神鬼鬼,生了病宁愿求神拜佛也不愿意去正规的医院看看。
“什么?驱鬼?”
沈余书皱着眉:“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村子都信邪.教,专门坑骗外乡来的人,骗财还要把你拉进教里。”
“第一次见生病了不送医院找大仙儿,多新鲜。”
“还是赶紧送医院吧,刚才谁出去打电话了?”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从外面进来,满脸焦急:“我刚才打过电话了,山路不好走,这光路上耽误的时间就得一个多小时。”
“这么久!!”
“这怎么办……”
唐念本来想上前看看,但人多眼杂,他也不好有动作。
“张导难道是有什么突发病吗?先找找他随身携带的包跟衣服里有没有什么急救药吧。”
这时,这户的小孙子已经把那个刘老头搀了过来,这人看起来七十出头,拄了根拐杖,走路颤颤巍巍,干瘦的身板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
众人觉得,不管怎么说,这老头儿的敬业精神着实是令人佩服,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忘出来行骗。
路都快走不稳了,还驱鬼……
回头再把导演驱出点别的毛病来,这笔账算谁的。
谁知这老头一进屋,二话不说掏出张符放在碗里烧了,兑了水,灌了一大口喷在了张迎峰脸上。
……
几个工作人员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拦。
“老大爷,您住……住口……”
“噗——”
“哎……别喷了……”
“噗——”
老大爷年纪大,众人也拿他没办法。
哭笑不得。
谁知这符灰水喷上去没过多久,张迎峰的脸色竟缓和了不少,手脚不再痉挛抽搐,逐渐平静了下来。
先前觉得这老大爷是江湖骗子的人都傻眼了。
这也行?
这场面显然已经超过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那老头儿也不顾旁人的眼光,等张迎峰平静下来之后,他随意在人堆里一指:“你过来帮把手,把人扶起来。”
被指中的唐念立刻走了过去,把张迎峰从床上扶起。这老头儿把剩下的半碗符灰水给他灌了下去。
薛义心里满满都是佩服,觉得这小山沟里还有这等高人,他挤上去:“大师,我们导演这是怎么了。”
老头儿把空碗一放:“冲撞到邪物了。”
“那……他平常都在剧组,就今天早上在福善寺里拜了拜,能冲撞到什么?”
老头摇了摇头:“说不准。并且这鬼本事还不小。”
薛义:“这么难缠?”
这老大爷也很健谈:“嗯,这鬼啊其实跟人一样,有善恶之分,有的孤魂野鬼无非就是想要点吃的,你烧上几柱好香放点吃的就能请走。但要是碰上沾了血的厉鬼,那可就麻烦了,轻则病痛缠身,重则为此丧命。”
薛义点了点头,又问:“那人为什么会被厉鬼缠上?”
老头笑了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解释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害了它,它死后便化成厉鬼找你索命,找到源头,好解。还有一种就没这么讲理了,也是最棘手的……”
薛义恍然大悟,觉得对这老大爷更佩服。
老头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站起身,“这屋里别挤这么多人,该散就散,要不然我不好发挥。”
唐念走过去:“大爷,我留下帮你吧。”
老头丝毫不客气:“不成,留下也是帮倒忙,都走都走。”
“我保证不添乱。你年纪这么大,有些活儿干起来也不方便。再者,我阳气重,从小到大就不怕这些。”
这老头年岁已高,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就糟了,唐念不得不撒了个慌。
看唐念信誓旦旦的样子,老头勉强点了点头。
薛义也跟着效仿:“大师,能不能让我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