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替那位程公子看诊过了,他患的是同我母亲一般的病,她去世之前,我曾经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会将尽己所能的去医治这种病,所以……对不起浅浅,我没有按照你相公的话做,替他开了方子抓了药。”
赵岑心里有些愧疚,但是程景灏是除了她娘之外,她头一个遇上的患了同一种病的人。
她娘去世时,她痛恨自己的无能,如今她的医术小有所成,真的很想知道,她能不能将这种病控制住,甚至治愈。
郑清浅不知道墨成章和程景灏的恩怨,但是墨成章却明确的告诉过她,程家是他们的敌人。
所以听到赵岑的话,郑清浅反射性的皱了下眉。
但她一直尊重每个人的自由,特别是赵岑这样的,有自己的执念,若是不让她医治程景灏,无异于斩掉她的念想。
郑清浅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很快便笑道:“岑姐,这件事是你的自由,我们不会干涉,不过我想恳请你另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赵岑一听她没有怪她的意思,心里绷着的弦瞬间松了,“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这位程公子身份特殊,我实话告诉你,四哥肯定是不想看见他的病痊愈的,但是……”郑清浅对赵岑眨眨眼,“你能治好他,或者控制住他的病,自然也能在确定了这件事以后,再干点别的呀。”
赵岑愣了下,随即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
郑清浅举起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此事你知我知便是,不必言说。”
赵岑会意,很快便轻笑道:“没想到浅浅你居然会……”
一直以来郑清浅在她心里的形象都是高大的,为人善良感性,对所有人都像是一阵春风般,好像从没见她出过坏主意。
可今天,她觉得她要重新认识一下郑清浅了。
郑清浅挑了挑眉,“对待不同的人,当然要用不同的态度。”
就像郑清盈,她一直没有对她下手,并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觉得如今的环境就已经替她报仇了,她干嘛还要自己动手呀?
但程景灏不一样,这人身份在这摆着,要想动他其实并不容易,可是现在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不管程景灏是真的来找赵岑治病,还是只做个样子,他们都没损失。
如果他真的喝了赵岑开的药,那在最后关头出问题才更是让人措手不及。
赵岑将程景灏今日给的三百两银票递过来,“第一次,少收点。”
郑清浅接过来一看,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岑姐,你这也是毫不客气啊!”
而且刚刚她说啥?第一次少收点?这是怕把人吓走了,下次不会上门送钱了吧?
赵岑淡淡一笑,“举手之劳,我只是顺手替那些难民要点利息。”
程景灏的爹是闵州刺史,作为一州之长,对难民的安置简直让人不齿,就算朝廷下令了又如何?若真是个好官,不是应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吗?
明显程家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她才不会对这种人手软。
“那这银子你收着,”郑清浅把银票推了回去,“给新来的人买些吃穿用度,咱们就不用贴补太多了。”
赵岑想了想,还是收下了银票,“行,我先替她们谢过你。”
两人又说了些事,因为时间不早了,赵岑很快告辞离去。
墨成章这几日都在小金他们那,所以晚上回来得晚,赵岑走了一阵后他才到家。
郑清浅一边帮他拿换洗衣物,一边把刚才赵岑说的事说了。
墨成章脱衣服的手一顿,随后不在意的道:“你处理得很好。”
他不知道前世替程景灏治病的是不是赵岑,不管是不是,如今这样做倒是正好。
“嗯,反正我们心里有数就行,治好这种病毕竟是岑姐的心愿,她帮了我们这么多,圆她一个梦也是应该的。”
墨成章拿了衣服进去洗澡,今天在小金他们那干了一天活,在那边已经洗过一次,不过一路赶回来,又出了一身汗。
郑清浅趁着他进去,将白天做好的书院和研究院的计划书又过了一遍,等着一会儿跟他讨论。
他们这厢诸事皆顺有条不紊,程景灏那厢可就不怎么高兴了。
“公子,他们也真敢要,就这么点药,竟然要了您三百两!”长风端着药进来,忍不住再次埋怨道。
程景灏也有些想不明白,前世的霍神医并不爱钱,给他治病多年也没收过多少诊费,今日倒是奇了怪了,他记得他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只是现在他能肯定,赵岑就是霍神医。
从山里出来后,他让人去打听了赵大夫的名字,得知她叫赵岑后,立刻便肯定了她的身份。
因为,前世的霍神医叫“霍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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