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浩明显感觉有人扯了他的白大褂,抬头对上一双陌生的,同样戴着口罩的眼睛。
他随着这人远去,眼神一直离不开受伤的李想。
李想忍着剧痛,捂着伤口,被两名护士架了起来,伤的不轻。
或许一开始他就选错了,殷浩早就不是以前的殷浩了。
狭小的办公室里,屋子外乱糟糟的。
乔锦心一下醒过来,及眼的陌生环境,让她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她的后脑勺又是一阵剧痛,整个人天旋地转,尽管如此,她还是颤抖着双手,趁所有人不注意,悄悄打开了这扇门,不过刚走出去两步。
“你在找谁?”
“你,你,你!”
她转身,见到那个男人的脸,顿时汗毛倒立。
“来,我带你走,带你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男人顺势过来亲昵拥住她簌簌抖动的肩膀,她本能闪身往后躲,却是没有注意他一直藏在手心的一只镇静剂,迅速扎进了她纤细的脖子。
她只能绝望的闭上越来越沉重的眼皮,无可奈何掉进黑暗里。
她再一次落入了杜若飞的手中,可这一次她注意到了对方只强有力的左胳膊上,那鲜红的丝状花瓣图案,那独特的伸出去一绺儿的造型,她是那么的熟悉。
这一刻,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那盆小可爱,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其中牵扯不清的利益,又让她恍惚。
所以杜若飞一直不放过她,不仅仅是为了报复?
袁蝶衣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夏瑜的面前,单手拖着铺满稻草的板车。
久违发自内心的温暖微笑。
夏瑜,认了半天,都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人的蓬头垢面的“疯女人”,竟然是那个她笔下,曾经冷艳,心高气傲的袁蝶衣。
“你是,袁蝶衣?”
夏瑜依旧不敢认,她摸着袁蝶衣那只残缺的手臂,眼泪在眼眶里汹涌。
“怎么会变成这样……”
“自己咬的,我中毒了,控制不了自己,想咬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对不起……”
夏瑜只觉得心里堵地很,千言万语,除了这一声“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这迟来的“对不起”,还有对小橘的对不起,对顾维均的对不起,对惠兰的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世平,对不起巧儿……”
袁蝶衣看向身后的板车之内,草堆里面容安详的一大一小。
“他们,都?”
夏瑜走到这简陋的板车跟前,深呼吸几次,才决定颤抖着伸出两指头,去分别试探鼻息。
幸好是她多虑了,都还活着。
“你跟巧儿相认了?”
“没有,但是我觉得,她清醒了,那个人给的药,她没再吃,应该想起来了。”
谈及此时,袁蝶衣的眼睛亮晶晶的,闪出光芒,虽然身体残缺,却也明显比之前四肢健全的时候,更加的充盈,仿佛她身后就是整个要守护的世界。
夏瑜觉得此时的袁蝶衣,已经不再是她笔下那个柔弱,任人宰割欺凌的弱女子了,更不是那个任性一意孤行的,众星捧月的名角了。
她是一个强大的母亲,有坚实臂弯,让人心安。
她能够看出袁蝶衣遭受了多大的苦难,只是谢谢苦难在她身上的烙印,统统化作了无形的力量,好像一只浴火重生的火凤凰,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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