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名巴蜀的汉子,在张任的率领下,不断向梓潼县靠近。
而这支有规模建制的巴蜀军,自然也引起了梓潼城守军的注意,尤其梓潼主将赵韪。当赵韪得知率领这支兵马的是张任的时候,内心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经过数次交锋,赵韪对于张任的能力自然有了解。所以,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也迅速将手中的兵马集中起来,准备应对张任接下来可能发起的挑衅。
然而张任却并没有如他所料,他没有对梓潼发起攻击,而是从梓潼西侧绕行过去,来到梓潼城的北方,往葭萌关的山道上,扎下了营帐。
对于此事,赵韪也是凝重非常,他没有想到,张任会直接越过梓潼,驻扎在往葭萌的山道上。这样一方面会隔断梓潼与葭萌的联系,一方面会给梓潼北方增添压力。
虽然赵韪与李福当初商议的就是放弃葭萌,可真当葭萌与梓潼隔绝的时候,赵韪才清楚发现,原来葭萌其实挺重要的。
只是还没有等赵韪方面对张任所部做出什么应对策略,刘范麾下大将甘宁就率领兵卒占领了梓潼通往阆中的山道口。这一举动,直接引起了梓潼城内的密切关注。
看着甘宁呼喝着人们在梓潼通往阆中的山道中安营扎寨,李福面色一片铁青,许久他才沉声与身旁的赵韪交流。
“刘范如今麾下大将,张任、甘宁一个堵住北面,一个堵住东面,难道真的想将我等困死在这梓潼吗?”
“从阆中传来的消息看,沈弥在巴中营造的声势太庞大了,刘范肯定是惧怕我等前往巴中后,坏了他的好事!”
赵韪终归是浸淫州郡事务多年,对时局也有一定敏锐的把控力,刘范怎么说也是益州名义上的继承人,他的眼光绝不应该忽略沈弥的。所以,赵韪基本上可以肯定,问题就出在沈弥那里。
“也就是说刘范是害怕我等前往巴中后与沈弥连成一体,难以收拾?”
点点头,赵韪坚信不疑,“定是如此,刘范肯定是想借此番机会拿下巴中,但巴中势力冗杂,如今随同起事的已经有数十方县邑,如此,我等若再如巴中,团结郡中力量,对他而言,可是极其的不利。所以,他必然不会轻易放任我等从梓潼走脱的!”
赵韪一分析,李福也觉得其中颇有道理。终究是跟随了刘焉多年的老人,赵韪对这位益州牧的手段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而虎父无犬子的话,也并非一日之言,刘范此人也算接触了几次,此人城府心机也不是一般的深重。
所以,李福对于赵韪的说法,也是深信的。
刘范既然不是简单人物,就绝不会轻易放任沈弥嚣张的,所以,将他们围堵在梓潼,也是无可厚非日的。
“如此说来,我军是否接下来,要击败甘宁所部,向东进发进入阆中?”
沉默凝思许久,赵韪摇头:“若我军向东,恐怕就会真的落入对方的圈套中了!”
眸光悄然变化,李福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刘范之所以这么布置,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军去攻打东边的甘宁,然后损失惨重?可甘宁分明就是他麾下将领中,最强的存在啊?”
“这既是刘范的高明之处,他故意将甘宁派往东边,就是想让们认为,东边是他主要防守的地方,从未让我们担忧退往阆中的路被断绝,从而奋力攻打东方。而他暗中或许已经在梓潼东部,埋伏下了重重伏兵!”
“怎么可能,我等一直监察,都不曾发现东城外有伏兵的踪迹!”
“难道孙德忘了,当初在涪县突然冒出来的甘宁伏兵?”
面色一凝,李福面色难堪,涪县时甘宁伏兵突然冒出来时,当真是将他吓了一跳,他也根本没有料到,刘范军竟何时布置下了伏兵。
“那依照你的意思,我等该如何做?”面色深沉,李福询问赵韪。
“如何做,我只是提出建议,具体时候执行,还需孙德你参谋参谋。”赵韪人老成精,率先撇开责任,“我分析这么多,其实无非就是在考虑,是不是刘范将兵马中心压在了东面,若是真的,那我军就可以发动全力主攻起本部,只要其本部击溃,所有的谋划都成泡影。”
嘿嘿冷笑,赵韪仿佛参透了真理,“其实他们都没意识到,他们能够施展谋略,分兵攻击的核心,就是刘范的存在。若刘范被我军击溃,那他们再多的兵马,也只有逃遁的命!”
眸光一亮,李福眼神灼灼的盯着赵韪,这一刻,他也觉得赵韪才是抓住问题关键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