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暹突兀的出声后,阁舍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脸色都十分精彩。
尤其是杜禀,从惊慌到愤怒再到冷眼旁观,直到此时的惊疑不定。方才当刘范站出来替他们说话时,他也只是冷眼旁观,对于刘范可以营救他们这件事,他并没报希望。
果然当宣璠说出来尚书台三个字的时候,杜禀已经彻底失望了。可是就在他万念俱灰,准备伏法的时候,李暹却突然站了出来。
李暹的阻拦,同样让准备抓人的宣璠也错愕非常,“李中郎将想要何为?”
神色平静,李暹与宣璠对视,“宣廷尉,并不是在下要故意阻拦你公干,只是作为凉州军出身的将领,我以为我们抓人还是要讲究证据的,不能随便缉拿,尤其是尚书台这等中枢台阁,更应当严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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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露难色,宣璠纠结的看着李暹,能够做到廷尉,他也不是愚笨的人。自己方才都说了奉尚书台的命,李暹还要横加阻拦,这明摆着就是对台阁里的那位有意见。
而此时,刘范也在李暹身边,小声劝道:“李中郎将,宣君既然奉台阁钧令前来拿人,必然是文和公的意思,同为凉州军,怕是不便阻拦的。”
“同为凉州军怎么了?”横他一眼,李暹冷言道:“我凉州豪士无数,难道还非要为他一文士之命是从?况且,我这乃是为了凉州军着想,若给长安百姓留下胡乱抓人的印象,我凉州军往后还如何在长安立足。”
李暹说的冠冕堂皇,宣璠也看出来,他其实就是不想卖贾诩这个面子。
“李中郎将,此事确实有些不妥,怎么说贾公当年也挽救了数万凉州军卒。功绩冠绝天下,万不能与他起了纷争。”眼见李暹越对贾诩不悦,茶艺大师刘范就越火上浇油,“再说了,纵使今日你拦下宣君,他日台阁一纸文书,还是会来缉拿他们的!”
“他敢!”瞪起眼眸,听着刘范的话,李暹格外直烈,“昔年的功绩难不成还能够他吃一辈子不成,如今大敌当前,不思杀敌御贼,却想着捉拿宫内人!怎么当真以为这皇宫内外都是他的一言堂?”
说罢,李暹直接从腰间拿下自己的腰牌,抛给杜禀,道:“此乃车骑将军亲赐予我的腰牌,西凉军尽皆识得,但凡再有凉州兵为难,出示此腰牌,他必不敢乱来。”
“多谢李中郎将,今后杜某必为中郎将马首是瞻!”杜禀当下也顺承回应起来。
傲然的瞥了眼刘范,李暹余光瞄了眼宣璠后,又继续说道:“待会我回去后,自会向叔父禀报此间缉拿宫内要员之事。”说完,他才再次看向宣璠,意有所指道:“还请宣廷尉暂不行缉拿,通融我等回返片刻。”
说罢,李暹也不走,就对立着宣璠冷冷站着。见状,宣璠也是尴尬非常,终究胳膊拗不过大腿,纵使被撤职,他也不敢在这个时间段得罪有李傕撑腰的李暹。
当下,他只能讪笑着,错身让开位置。而他一让位,率领的众廷尉兵卒也纷纷停手。于是,宣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暹带着杜禀及马宇等人离去。
出了酒肆后,李暹也不多做停留,他得先回李傕处,向他控诉贾诩在宫内只手遮天的罪行。他既然决定借此次大战机会扬名,就绝不能让失了先机。
李暹与杜禀二人告辞后,便拉着刘范边走边商量着往回走。
这些时日若不是刘范一直看好他,鼓励他,他也不敢想着借助这次马腾攻长安的机会来扬名。就像当初李傕抓住机会反攻长安一样,不搏一搏,如何能成为权势滔天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