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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下过一场夜雨。
辽阳城外有些湿滑夏、契双方的战事不停也得停了。
耶律释鲁掀开了帐篷帘子看了眼残破不堪的城墙有点难以下定决心。
辽阳这个地方怎么说呢毕竟是契丹最近十几二十年扩张的成果且迭刺部在其中获得的好处最大。如今丢了如果不夺回来脸上有些难看。
「萧室鲁回来了。」营地外有人喊道。
耶律释鲁抬起头见一群骑兵牵着马儿远远出现在了南方。
「让他来帐中找我。」耶律释鲁返身回去自顾自倒了一碗马奶酒。过了一会满脸疲惫之色的萧室鲁掀开帐帘走了进来:「于越。」
「南边去了那么久为何没有战果?」耶律释鲁的目光死死盯着萧室鲁问道。
「于越夏人增兵了。」萧室鲁回道:「我在安市城抓了个俘虏自言乃是青州人奉命渡海北上增援辽南。他也说不清有多少人估摸着不下一万骑军约有两千。儿郎们冲入乡间夏人百姓但缩入村中据守栅内以弓矢互射。」
「百姓都打不过?」耶律释鲁暴怒。
「于越息怒。」萧室鲁说道:「我曾亲率千余骑冲入一村落刚杀了数人夏人便大呼小叫退入一木栅营垒内居高临下射箭。也是奇了怪了他们射得很准不像是终日劳作的农人。我又遣五百人下马步战攻栅夏人村夫居然敢打开栅门向外冲杀。」
「然后呢?败了?」耶律释鲁追问道。萧室鲁惭愧地低下了头道:「败了。」
「混账东西!」耶律释鲁怒不可遏将桌子都掀翻了酒壶、杯盘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于越!」萧室鲁往后退了两步忍不住说道:「那些夏人丁壮真不是一般人射箭射得准还敢出营搏杀。不光会用长枪刀、剑也会耍两下甚至还会配合。我怀疑他们是屯田兵并非普通民人。」
「中原现在哪里还有屯田兵?」耶律释鲁根本不信不过他很快顿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先前抓获了一些夏军夫子据闻乃是魏博丁壮你遇到的可是魏人?」
萧室鲁又很惭愧道:「刚想抓些俘虏夏人大队人马便赶至。我军不得不退去。至安市城外遭夏贼邀击。彼时正在回撤士无战心贼将投矛投得极准连毙我多名勇士大军四散奔逃故未来得及"
「你这丢人现眼去了!」耶律释鲁恨
恨地看了他两眼刚想继续痛骂莫名地又底气不足。
他带着数万人马可也是败了啊而且丢的脸比萧室鲁还大脏话却是怎么也骂不出口了。
「罢了。」他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吩咐亲随将帐内收拾收拾又问道:「辽阳这边的局面你应该也听说了。如今可有什么办法把夏人赶走?」
萧室鲁松了一口气凝眉苦思了一会后试探性问道:「于越不如集中个几万人不顾伤亡猛攻一次?」
「用人命堆?」耶律释鲁失望地摇了摇头萧室鲁也没什么主意。
「若不想堆人命便只有让夷离堇回师了。」萧室鲁说道:「如今后院起火阴山那边打得再热闹也没甚意思。」
「让阿保机回来?」耶律释鲁心中一动。西征军是唯一有好消息的地方了。
他刚刚收到消息阿保机统率的大军假意撤退诱敌人来攻结果仙游宫那边不为所动奚王去诸却上当了被结结实实来了一记狠的全军大败损兵数千。去诸退回御夷镇人心惶惶随后守都不敢守了溃围而出一路西奔。夏人在燕北设置的三处牧场三泉、御夷至此皆被拿下只剩个仙游宫还在苦苦支撑了。
按说如此大好局面就更不应该让阿保机分心了。作为伯父他就该稳定住后方等到侄儿大胜的消息传回。
但如今似乎做不到啊!
「爷爷!」耶律绾思突然走了过来神色间似乎带着惊慌。耶律释鲁心下咯噔一响莫非又有什么坏消息?
「东边传来消息夏人突袭了盖牟、新城两地城头升起了将旗很多人都看到了。」耶律绾思说道。
耶律释鲁半晌没说话。
萧室鲁忍不住问道:「这些夏人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会飞不成?」
耶律绾思好似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继续对着父亲说道:「儿遣人至盖牟抓获了两名出外樵采不及逃回的夏兵。他们是渤海人自言从乌骨城出发一路北上、西进穿越崇山峻岭在七月底先后占领了盖牟。另有大队人马往西北方疾进奔新城州方向而去那个地方肯定也陷落了。」
耶律释鲁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豁然起身。萧室鲁、耶律绾思一齐向他望去。
耶律释鲁的左手紧握刀柄久久不语。
「告诉阿保机吧。」他又颓然地坐了下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