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献祭的过程是会在人牲的身上割下无数刀口，任其血液流满整张祭祀台。
“不必了。”韩莹雪罕见地露出一个微笑，“我又不是见不得血。”然后她又淡淡补充：“而且我相信天上有神明！”
大巫已经念完了第一段的祭文，四周的蒙面舞者开始舞动起来。
韩莹雪腰身笔直地看着台上面容刚毅的男人，她觉得这似乎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看他。明明两人隔得那么远，她却清楚地知道那个男人的眼睛是多么炯炯有神，每每看着她的时候又是多么深情。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若是……
她不敢再想，如今只能拖得一时是一时，只盼尹天枢他们能尽快完成任务，不然，她大概真的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抢人了。
此时，第二段祭文朗诵完毕。
所有人就见一个一身黑袍的女人在毡棚里缓缓站起，不顾大汗的阻拦一路以坚定的步伐迈向祭祀台。
烈烈风中，女人巨大的袍子被吹得鼓起，她的脚步却一丝未乱。
“十五年前，格雷部被垣东流贼偷袭，铁勒族三百勇士连夜奔袭，保格雷部上下无虞。”女人一边走着一边用北疆话大声说道：“十四年前，塔罕部首领身陷狼群，铁勒族长得知带五百勇士将老首领救出……”
女人铿锵有力地说着一件又一件几乎被大家遗忘的故事，直到女人登上祭祀台，她才将所有的事情说完。
“这一桩桩，一件件，是铁勒的故事，却不是他们的骄傲！因为他们从未觉得保护自己的同胞是责任，他们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因此和其他的部落要过半分恩情！”韩莹雪清脆的声音盖过了那喧嚣的乐曲，像是一声声闷雷，炸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我相信天神的选择！”韩莹雪立在台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们，“我也相信天神会知道谁才是草原上真正的英雄！”
炎昱跪在地上，看着女人娇美的容颜，即便再迟钝他也知道女人是在拖延时间。一股暖流从胸口席卷四肢百骸，他对着韩莹雪轻轻摇了摇头。
望着远处那依旧空空如也的天空，韩莹雪咬了咬牙，黑袍下的手指攥得发疼，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缓缓蹲下，捧起男人的脸，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相信我，别放弃。”女人在唇齿间低声说道。
台下的达日钦脸色阴沉，他皱着眉，对一旁的士兵吩咐：“去！把她弄下来！”随即他又马上补充道：“不要伤了她！”
炎昱自然看到了她身后上来的士兵，眉头紧锁道：“我信你，我会撑得久一些的，你若是看着恶心，就把眼睛闭上。”
韩莹雪心中一阵揪疼，她浑身肌肉紧绷，眼中闪出杀意。
炎昱双眼死死盯着她，再次缓缓地摇了摇头。你尽力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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