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马场不过是好听的说辞,这里其实养着的多数都是京城子弟们不愿饲养的马匹而已,每月要向御马场上缴一定的费用。
很多百姓不解,为何明明这些官宦世家有能力饲养马匹,却偏偏要将它们送到这里,若是实在不喜欢,完全可以卖掉,何必每月浪费银两。
其实,这里深层的原因非朝中高官根本无法得知。
垣东的国体基本照搬大越,在大越,皇上若是想动用国库的钱财需要多位官员同意和批准,限制很大。为了自己用钱更加便利,想出了个办法,经营私产“皇庄皇店”,也就是内帑圈钱。
“皇庄”是皇帝私有的田产,“皇店”则是皇帝私有的店铺,“皇庄皇店”的所有收益上交内帑而不是国库,也就是说,这钱等于是直接进了皇帝的口袋。
而这座御马场便是垣东的“王庄”之一,而且其他很多产业也都是以御马场的名义建立。既然这里的收益给了王上,很多官员便想着用这个方式给王上送礼,数目不大,却能和王上增进感情,是笔不错的买卖。
所以这里从建设之处便一直处于饱和状态,想要名额还得提前预定。
而管理这里就等同于管理了王上的钱袋子,自然是个极其让人眼馋心热的差事。
如今管理这项事务的是御马监,而御马监的大太监王焕刚刚上任没多久,却屡次和左丞王公开叫板,左丞王碍于他是王上的宠臣又是个不男不女的宦官,所以一直没有和他过多计较。
今天王焕的养子娶媳妇,御马监和御马场的八成人员都去庆贺,正是这里最为松懈的时刻。
有了强壮的体魄和贵公子提供的武器,接下来,便该是马匹了!
韩莹雪和冷澈两人悄悄潜入御马场,由于这里是王家牧场,贫民百姓靠近弄不好就会获罪,而这些马匹又入不得贵公子们的眼,所以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久而久之看管也比较松懈。
今日更是如此,八成的人都跑去参加婚宴,连平时的巡卫都不在。
两人一路通行无阻来到后面,只见蔚蓝的天空下,一群马儿正在草场上悠闲地吃着草,放眼望去竟然连个看管的人都没有。
韩莹雪心中一喜,正要上前,冷澈却将她拉住,轻声道:“有人声。”
韩莹雪侧耳细听什么都没听到,正觉奇怪,就见一旁的草垛旁突然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
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有着一头灿如夕阳般的金发,他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跑,边跑边惊恐地回头看。而他的身后,两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正邪笑着不紧不慢跟来。
其中一个男子用垣东话嚷着,而一个则快跑两步将男孩拽倒在地,恶狠狠地一边扇着巴掌,一边骂着什么。
男孩像是放弃了抵抗,于是那男人满意地停止了殴打,大手掐着男孩的腰,去拽男孩的裤子。
男孩哭着哀求,像是小兽似的发出悲痛的呜咽,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绝望。另一个男人则是捏着男孩的腮,色急地去解自己的裤带。
一旁的韩莹雪和冷澈眼睁睁看着面前即将发生的惨剧,两人紧咬牙关,手指攥得惨白。
韩莹雪的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她知道此时若是出手杀人便会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打乱。
她原本要佯装对方管理不善造成的马匹走失,就变成了有人故意盗取,而盗取王家产业,这案子必定会直达天听,倒时候彻查下来连左丞王府都要受到牵连。
可若是置若罔闻,她一辈子都逃不掉自己良心的谴责,救还是不救?
韩莹雪看着那男孩越来越暗淡的眸子,心中一阵绞疼,终于她一咬牙,轻声道:“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