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韩莹雪请他坐下,礼貌问道:“不知许将军找我有何事?”
半晌,她都没有听到许斌的回话,正在好奇这人为什么不说话时,就听那人突然道:“我说韩莹雪,你能好好说话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韩莹雪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怎么?我一下子变温柔了,你还不适应了?”
看着女人毫无形象地笑得前仰后合,许斌一颗心顿时落了地,“就是,你看,这才像你!”
两人闲聊几句,韩莹雪问道:“垣东人战术和战力如何?能不能详细告诉我?”
许斌摇了摇头,随即想起她此刻看不到,便开口道:“我们并未与垣东大军正式交手,那日城墙出现了多处裂缝,眼看就不行了,叔父说必须立刻带百姓撤离,于是我们趁着深夜离开,谁知我们刚走,那城墙就塌了。”
“许将军兄弟二人驻守营州多年,每年必定都会修葺城墙,怎么还会如此不堪一击?”韩莹雪疑惑问道。
“你不知道,我们营州不似寒川和宁州,这两地是皇帝特许不设监军之地,而我们却不行。监军三年一换,上一任监军说什么都不同意我父亲修葺城墙。”
许斌叹了口气,“我们告诉他营州与其他地方不同,城池坐落在沙地之上,城墙地基若不能年年加固一遇到大雨就很容易出现垮塌的现象,可他却以各种理由拒绝,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监军是大越朝廷对各地军屯的特派人员,对地方上的军事决定有着一定的发言权,由于他们多数是由朝中的低等文臣担任,所以很多时候和地方上的武官都不对盘。
“你说的是上任监军,那人不都走了快一年了吗?”韩莹雪不解。
“这一任还不如上一任呢!”许斌气得大吐苦水,“这人什么都不懂,不但对所有事情都指手画脚,而且还时不时就往朝廷那里告小状。说我叔父虐待士兵什么的,你说说,训练的时候打几鞭子算是什么事?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说起这事,韩莹雪不由想起了那时去寒川的两位御史,他们也曾经大义凛然地斥责寒川居民逃跑一事,据说还上报朝廷希望追究他们“弃城之罪”。
在这些书呆子的理解中,作为大越百姓就应该为皇帝守城,无论男女老幼全部上阵拼完最后一人为止,这才称得上忠义。
“那你们这次撤退,他就没跟着发表点什么意见?”韩莹雪问道。
“他当然发表了,而且还怒斥我叔父的行为是什么‘懦夫之举’,我们也懒得理他,直接走了!”许斌道。
“那你们不会把他留在营州了吧?”韩莹雪惊道。
“错!”许斌道:“不是我们留的他,是他自己不走的。”
“那他岂不是落在垣东人手里了?”韩莹雪又道。
“那又怎样?他不是要和营州共存亡吗?”许斌不在意地说。
“那你们有没有写折子将此事禀明朝廷!”韩莹雪急道。
“没有吧……”许斌道:“都忙疯了,哪里有时间急着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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