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苦笑着谢恩。
“谢公主美意,小的不才,受不起公主如此恩惠。”
小太监对江沅推辞的话充耳不闻,他只图完成任务,放下东西转身便走。
“外面雨下得大了,探花不用送了,改日公主会亲自来问候的。”小太监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话有深意地道。
江沅有一种快要被逼良为娼的感觉。
她叹口气,无奈地抓起眼前的砚台和宝石,只见桌角堆砌的匣子下面有些似琉璃一般的光彩闪烁了一下,搬开匣子,下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
这块玉看上去质地上乘,握在手里肌肤生凉。
江沅脑海中闪过一瞬间火花般的记忆,这块玉,看上去跟蔺子旬那块,颇有些相似,但细看之下,还是蔺子旬的那块玉更为润洁细腻。
江沅摩挲着手心的玉,感觉自己想握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她想起今日在云醉楼的床下,蔺子旬握住她的手,还有那沁人心脾的木樨清香,江沅忍不住抬起手,把手背凑到自己鼻尖前,轻轻地嗅了一下。
似有似无的味道让人浮想联翩。
蔺子旬明明是个大男人,不光长得好看,为何周身遍体还总是笼罩着淡淡的香味,如幽冥影子一般,人不在身边,自己还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果然还是男主的杰克苏光环太强大,自己都有些晕头转向,江沅愈发后悔当日搞砸了蔺子旬和岳清儿的初相遇,要不然以蔺子旬这种看似高冷却总能不着痕迹便撩得人心里痒痒的闷*骚体质,女主角岳清儿还不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江沅如此想着,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些闷闷不快,她扔下那块玉,端起柏珠给自己备的茶,茶水清甜中带了些酸涩,江沅放下景泰蓝的茶杯,里面几颗吴茱萸红艳艳的果肉沉在杯底。
重阳节时兴喝茱萸茶,宫里也有这个规矩,快过重阳节了。
江沅从对这本书残存不多的记忆里,想起重阳节当日,不就是蔺子旬的生日吗,书中重阳节当天,蔺子旬和岳清儿两人一起登高赏菊,感情不断升温。
可如今,因为自己的原因岳清儿还视蔺子旬为偷窥色.魔,皇帝老儿对蔺子旬平日都那么冷淡,肯定想不起给他庆生,在这个世界里,这么多年陪伴蔺子旬的只有冷酷的宫廷权谋斗争,在跟三皇子尔虞我诈的你来我往中,哪里还有闲心操心自己的生辰。
江沅抿起唇,一双圆溜溜的杏眼转了一圈。
若此时自己为他操办一场生辰宴,冷酷如同冰山一般的蔺子旬,既然他都愿意三番五次救下自己了,若是自己再给他来一点点温情的表示,是不是蔺子旬能对自己态度软化一些,百两黄金的酬劳也趁机再跟他提一提,说不定帮自己摆平九公主这个大麻烦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可是这本书里面要继承大位的真龙天子。
向金大腿靠拢,感谢金大腿三番五次相救之恩,这个思路不会错。
江沅望着杯底的茱萸肉,拍了一巴掌大腿,心里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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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下了雨,圣后殿外面的石阶格外湿滑。
“小姐小心!”落葵惊呼出声,她慌忙出手扶住俯身半蹲下去的岳清儿,只见岳清儿眉头微蹙,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来。
她粉霞锦丝罗裙下的绣鞋的足尖上沾了些青苔,她的纤纤玉手捂着脚腕,神情痛苦。
“扭着脚了,这可如何是好?”落葵慌了神。
岳清儿抬头四处看了眼,这跟前只有巡逻的带刀侍卫,一个宫女嬷嬷的身影也没见到,自己终究是女儿家,又不好向那些粗手笨脚的侍卫们求助,她顿了顿,朝落葵道:“回圣后殿去找锦苏姑姑,就说我脚扭了,请姑姑派个嬷嬷送我出宫去。”
落葵应了一声便匆匆走了。
岳清儿孤身一人坐在那凉渗渗的石阶上,手拿一条苏帕擦擦汗。
“姑娘在这儿呢,可别坐在这里,小心着了凉。”
岳清儿一回头,只见汉白玉栏杆后面走过来一个面善的嬷嬷来,嬷嬷后面还跟了个人,竟是天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