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再度睁开眼睛,视线所及是碧蓝的一片天,一圈人头慢慢围了上来,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不是上午游街的探花江琛吗?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风头都要快盖过状元郎了,怎么突然摔成这样?”
“连吉服都没穿,穿着内衫就策马狂奔,难不成是长得太过俊秀,被人非礼逃至此处?”
“王公贵族的口味,男女都不忌的,咳咳。”
“你们别胡说八道了,当朝探花,才高八斗,哪里就跟那些勾栏里的男宠一样了!”
看来,还是没有穿回去!
江沅瞪大眼睛,生无可恋。
“公子,公子,这是怎么了?”一个模样俊秀的小厮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小厮趴在江沅身上,眼神里全是关切。
这小厮穿着男人装束,面容却比一般男子要细嫩的多,江沅想了起来,这应该就是书里原主的丫鬟柏珠。
“扶我起来。”江沅颤抖地伸出一只手,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江沅被柏珠带到一家客栈里,她趴在床上,惨叫连天,柏珠给她解下束胸带,换上一身干净宽松的长衫,又拿来膏药要给江沅上药。
江沅伸出纤纤十指,扶着太阳穴,看来一时半会穿回去是不可能的,她望了望自己白皙光滑的女人手背,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回忆这本书中的内容,看来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节点,正是原主赶考后放榜的日子,原主出身医药世家,祖父江奎曾经是墁山县一带有名的名医,可惜空有一身本领,却后继无人,江老太爷只生下一个独子江老爷,老爷不学无术,连中药的科目都认不全,江老爷只有孪生儿女一对,长子江琛,继承了江老爷的不务正业,次女江媛媛,就是原主,天生丽质,自命不凡。
“小姐,你今日到底是为何,要骑马冲回阜阳街?”柏珠心疼地看着她家小姐光洁莹白的后背,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嗔怪地道。
“柏珠,江~琛~,对,就是我哥,快去通知他,我已经替他考取了功名,让他赶紧过来,把我替换回去,立刻!马上!”江沅趴在枕头上咬着牙道。
女扮男装参加科举本就是重罪,既然穿不回去,先从京城脱身也罢。
柏珠迟疑地道:“小姐,公子昨儿就来信了,你不是看过吗?他最近赌钱输了一笔款子,如今正东躲西藏躲债呢,怕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京城。”
江沅一听这话,抡起拳头猛地捶打在枕头上。
“这种废物点心,江媛媛,不,就是我,为什么还要替他参加科举?是鬼迷了心窍吗?”
“小姐,不是你说的吗,如今咱们江家,只有你这一个脑子好使的人,你替公子考取了功名,公子以后封了官,你就是官家小姐,不再是墁山县的草民,这样以来,更方便接近太子不是?”柏珠在身后唯唯诺诺地道。
江沅揉着自己捶打床板捶痛了的双手,无语问苍天。
她想了起来,原主心比天高,幼年时因为随祖父进宫给如今的太子看病,和太子子旬有过一面之缘,惊鸿一瞥,从此以后便视太子为白月光,对子旬情根深种,于是大胆替兄赶考。
柏珠替江沅上好药,又递过来一杯热茶。
“小姐,月信日子快到了,先喝杯热姜汤,免得受凉腹痛。”
江沅越想越气,一把将茶杯摔碎在地上。
“这是人干的事吗?不过就是小时候跟太子见过一面,从此就一往情深了?江媛媛啊江媛媛,那可是当朝太子,岂是你一个小小的民女能够肖想的吗?还真以为人都有大胆,地有多大产?”
江沅面目狰狞,她愤恨地双手捶打自己丰隆的胸部。
还我的胸大肌,还我的老二!
柏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江沅捶胸顿足之际,忽然只觉腹部一阵隐痛,她明明只是坠了马摔伤了后背,怎么肚子也开始疼起来,而且那种疼痛是活了二十几年的直男江沅从未感受过的,是一种酸胀拧巴的痛,江媛媛俯下身子,捂住自己的小腹。
“啊……,啊哟,怎么回事?柏珠,我中毒了吗?对了,你刚才说的,月信——,是个什么东西?”江沅瘫坐在床前,内心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柏珠冲了过来,扶着江沅,胸有成竹地道:“小姐,我刚才不说了吗?这几天你快来月信了?小姐自小体寒,每回月信,都会疼痛难忍,来,我再替你熬一碗姜汤喝上。”
难道是传说中的大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