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吕子敬回来,看到柳散之坐在院中教荣城认字,说道:“散之,身子好些了?”柳散之和荣城忙站起身来,柳散之道:“六兄,我没什么大碍了。八兄没有回来?”
吕子敬道:“他有其他事情要办,就不与我们一同去凤鸣了。等会儿午饭之后我们就出发。”
未时,众人登上了行馆准备的两辆马车,过桥向城东北门而去。马车乌蓬纱帘,车内甚是宽阔。吕子敬和柳散之、千惠坐在前车,吴笛、荣城则带着行李坐在后车。一路上,千惠透过纱帘望向繁华的天邑街道,满脸都是依依不舍之色。两车由东北出城,巍峨的天邑城渐渐在车后远去。
将到酉时,两车再次来到了荣城渡口。吕子敬打发两车返还,众人便到渡口乘船。巧合之下,撑船的人正是荣老三。荣老三没想到众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大喜过望,不但连连给吕子敬等人行礼道谢,还和喜形于色的荣城絮叨了一阵。
船行进在血心湖上,四面青山如画,几个少年站在船头迎风而立,不禁感到心胸为之一阔。
柳散之心中有事,穿过船舱走到船尾,见到吕子敬与荣老三交谈。只听荣老三说道:“郎君啊,您问我这凤鸣山算是问对人了。这凤鸣山域,自西向东绵延九百余里,分为五个山域。天邑城正北的是胜冠四十九峰,胜冠依次向东,分别是凤胆三十一峰,龟背三十九峰和凤尾五十五峰。你看着血心湖东南,那是飞羽山。正是咱们要去的地方。”
柳散之走上前来道:“荣老,记得上次我曾经问过你胜冠思凤台,你可曾记得?”荣老三叹道:“小郎君,那思凤台是禁忌,老奴当时怎么敢说?!要说这思凤台啊,据说是天柳最后一个皇帝为了什么思念先祖而建。听老人言,就是为修那思凤台才搞得民不聊生,最后连天柳都亡了。现在这些事儿过去了几百年,没几个人晓得咯!”
柳散之又问:“荣老,你可听说过‘凤翼’?”荣老三想了想道:“好似听老一辈的人提到过,应该是个地名,不过时隔多年我现在也毫无印象了。”柳散之遗憾地摇了摇头。
吕子敬道:“荣老,你知道什么关于天柳皇朝的传说?说来听听。”荣老三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哑然失笑道:“咱们中州这地方最忌讳谈论天柳皇朝的事情。要是被人听见会有性命之忧的。这里无人,老奴就斗胆给两位郎君说说。”
“老人们说咱这凤鸣山是千年前天柳皇朝龙兴之地。据说当年天下诸国纷争,民不聊生。天柳太祖本是胜冠峰下一猎户子弟,天生神武有力。在他束发之时,也就是十五岁的那一天,一只彩凤落在他家门前的梧桐树上口吐人言,传天柳太祖一卷很厉害的功法,并命其救万民于水火,随后便振翅飞回九天之上。后来天柳太祖经过几十载东征西讨,一统天下,创千载基业。”
荣老三舔了舔嘴唇,继续道:“传说那天柳太祖功法齐天,最后飞升而去了,在凤胆主峰上的太祖墓是他的衣冠冢。唉,想那天柳太祖留下偌大家业,全被子孙败光了。现在我们这儿,连个天柳皇朝的痕迹影子都看不见。不对,估摸着胜冠、凤胆两山上应该有,据说上面都是天柳皇帝的坟!嘿嘿,但是咱们上不去啊。能上凤胆山的也就是五宗嫡亲子弟了。这两年还好,以前凡是靠近凤胆十里之内都得杀头,我就见过好几个。。。”说着说着,荣老三一脸恐惧之色。
柳散之待荣老三说完,方问道:“凤落梧桐?这梧桐,荣老你可曾听说过?或许是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荣老三摇头道:“老奴哪儿能知道?这凤鸣山什么树都有,就是梧桐不多,象老人们说的那千年梧桐,得多高多粗啊,老奴从来没有见过。”
三人闲聊中船只靠岸,岸边是凤鸣戍卫的一个驿所。吕子敬向驿所百将出示了在大司徒府讨来的令牌,那百将便安排奴军帮忙搬运行李,领着众人向居处走去。
居处在距离湖边的一里之外,飞羽山山域一座平缓的小峰的半山腰上。那百将收下吕子敬递过来的金子,喜笑颜开地道:“这位郎君,你还有什么吩咐?”吕子敬道:“我这里不用人服侍,你就留下那个撑船的老军帮我们看看门吧。”百将笑道:“好说好说。”转头对荣老三交待两句便带人去了。
居处不大不小,有两进十余间房舍。吕子敬等人住进内院,荣老三则和荣城一起在外院居住。在荣老三和荣城的帮助之下,柳散之赶在天黑之前做好了饭。吃饭时,荣老三死活不敢进屋,荣城只好分了些菜肴和荣老三蹲在内院中堂外就餐。荣老三今生初次吃到这美味无比的饭食,吃着吃着两眼就落下了泪滴。荣老三心道:“今生做牛做马,万死都不足以报答吕郎君等人的恩情啊!”顺手拿筷子在荣城头上敲了两下,说道:“臭小子,好好伺候郎君,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荣城嘴里塞满了菜肴,用力地不断点头。
.bqg999.ccm.bqg999.cc